李子厚懂得见好就收,他望了一眼门口,说:“我们还是先去正厅,别让大哥就等了。”
经过这样一番斗嘴下来,屋内因李子厚诉说往事的压抑气氛烟消云散。
许莹然的心终于踏实了,她真的害怕子厚因为提及往事而心中不快。
两人走到门前,正厅灯火通明,走廊上李覃和杨夕月一人端着一个盘子并肩走着,她们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在空中肆意的飘荡着。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过什么生活的权利,由此看来,李覃和杨夕月却是选了最适合自己的!
许莹然望着这幽幽的山谷,当初她的梦想也是这么一片僻静之地,只是现在……
她回头双眼迷蒙的盯着李子厚,原来只要他在那儿,无论何地,她都会觉得幸福。
“快点,快点,你看大哥大嫂忙的。快,我们去帮忙,当自己是客人了!”许莹然牵起李子厚的手,往正厅奔去。
此时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李子厚,他望着山谷漆黑的桃林,声音几不可闻的问:“然然,为什么我说往事的时候你没有同情的目光?”
许莹然猛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李子厚,盯得他全身发毛,才甩了个“你傻了吧”的眼神给他,而后继续跑向正厅。
“我给你的爱不够?”很久之后,烛光闪烁的路上突然传出一声回答。
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让李子厚全身一震。
他听懂了然然口中的意思,在她的眼睛里,他是无坚不摧,所有的人难上他分毫,除了她,所以她同情他的唯一理由,便是她不爱他。这于过去无关,无关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痛苦,这与未来无关,无关他以后会有怎样的丰功伟绩。
这看似狂妄到不可一世的话,却让李子厚幽深的眸子在暗暗的黑夜陡然一亮,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别人的同情算得了什么,一群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乎!
这一刻,他一扫过去的阴霾。往事里那些压抑的情绪,因为许莹然的一句话,一扫而空。
“咦,二弟笑得这么开心,这是捡到宝了?”来到正厅,李覃一眼望见嘴角都合不拢的李子厚,诧异的问。
听到李覃的话,杨夕月也朝李子厚望去,这一看,倒叫她怔住了,在她的记忆力,可从没见过李子厚笑得这么开心。
李覃和杨夕月的异常影响了许莹然,她不禁也看向李子厚。
一时间,李子厚成了屋内众人关注的对象。
“确实捡到宝了,还是不可多得举世无双的珍宝!”李子厚也不管李覃的打趣,目光含情的走到许莹然身边,拉住她的手。
这可把李覃吓得不轻,他结结巴巴的说:“二……二弟,你不是发烧了吧?”
说着,他还真来探李子厚的额头。
李子厚满脸黑线的拍开李覃伸过来的手掌。
杨夕月看着一脸看戏的许莹然,在看李子厚脸上的情意不是作假,心中有了几分明白。
“覃哥,你别和二弟开玩笑,等会儿菜都凉了,来大家都坐下说。”她张罗着将众人都叫上了桌。
后来,待夜深人静时,她才将对李覃说:“李家出情种,我见二弟的神色,做不得假,只怕是对二弟妹爱之入骨。”
当然,那是晚上的事,这时的李覃还是没弄懂,一脸疑惑的望着李子厚。
这不是他观察你不够,而是他没敢往那方面想。一是二十多年来李子厚从没对任何女人有过想法,二是他不敢想李子厚能在见识父亲疯狂的爱恋后,还能有爱人的勇气。
即便那个女人是她母亲的他,如果不是有杨夕月这个青梅竹马,他想,只怕自己也不会有爱人的勇气。
“覃哥,愣什么神,就等你了。”杨夕月拉着李覃的手,步入桌边。
于觥筹交错间,四人聊往事,现在以及未来,好不快活。
饭毕,许莹然和杨夕月两妯娌收拾桌上的东西,李覃和李子厚则到了一边继续聊天。
很快月上枝头,李子厚和许莹然回了屋。
洗漱之后,屋内留了一盏小灯,朦朦胧胧的烛光照出一室温暖。
躺在李子厚的胸膛,许莹然感慨:“大嫂和晚秋长得一样,可是一颦一笑都自有风骨,真真是个妙人,我就奇怪了,你当初……”
话说一半,她立马住了嘴。
李子厚还不知道她的心思,故作不知的问:“我当初什么,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