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上飘飘荡荡的走着,一阵阵海风挤进船舱里,将男人的墨发吹的飞扬起来,也吹散了他的那一声清浅的叹息。
缘里趴在窗子口上,小脸耷拉着,情绪似乎不太高涨,“叔叔,我有点想师父。”
男人坐在他不远处,指尖夹着一根烟卷儿,海风把烟雾打的四处飘散,最终消失不见。
“想回去?”
缘里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只是想而已,但并不想回去,毕竟我是第一次离开师父嘛。”
话落,缘里侧过头,把半个脑袋埋在手臂里,看着他问:“叔叔,你有想过谁吗?”
船舱里,除了缘里的声音以外,就只剩下阵阵海风的呼啸。
他垂眸吸了口烟,“有。”
“那你有去见他吗?”缘里眼巴巴的问。
只见那人轻轻摇了摇头,眼里的光暗淡如潭水。
“有些人只适合想一想,不适合相见。”
缘里不解:“为什么?”
男人熄灭烟卷,扬眸眯着眼缝儿,“因为那个人所有的好都是你幻想出来的,等再见时,她还是那个损样。”
缘里嘴角一抽,他听懂了。
叔叔说的不会是婶婶吧?
婶婶就是北国女帝。
北国女帝哎,他听师父说过的,那是个非常厉害的女子,是北国百姓的保护神。
“叔叔,婶婶是个大英雄,是黎民百姓的保护神,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很自豪?”缘里灿烂的笑。
寂尧视线慢慢挪到窗子外的海面上,“不。”
“为什么?”
他笑了,“因为她从没保护过我。”
她可以保护一个陌生人,因为她是女帝。
可她从没有保护过他。
这么多年走过来,许多事都能让她离开自己,伤害自己。
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自豪的?
“哎呀,到底是你妻子嘛,等找到婶婶,叔叔你就回去吧,你不适合做僧人。”
男人看他:“哪儿不适合?”
缘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左胸口的位置,“这儿不适合。师父说,你还爱她,只是被逼着才放手的,失望不代表不爱了,只是没力气去爱了。所以你不适合。”
看着他小嘴不停地说,寂尧难得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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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村。
“城主来了,听说是要照顾照顾贫苦人家。”
“是吗?那这城主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是人啊。”
“都是风言风语罢了,你还真信啊,这城主已经当多少年了,虽然不总见,但过节什么的总是给一些人家送东西,这事儿你们没听说过?”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赫澜蹲在大石头上,听着十几米开外的几个婆娘嘀嘀咕咕。
城主?
就是那天那位年纪轻轻的男子?
“哎呦小妞儿,在这儿干嘛呢?”
“啧啧啧,这破渔村竟还有这种姿色?真是暴殄天物。”
“小女子,跟爷玩玩去啊?爷那儿有好吃的糕点还有胭脂水粉,啊?”
三个尖嘴猴腮,长得极其恶心的男子正走过门口,看见赫澜时,眼睛里立即闪过邪念,凑近她出言调戏。
赫澜懒懒的抬眸,最中间那人满口大黄牙,体型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笑起来简直恶心人。
她眯了眯眼睛,笑问:“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