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个下午加一晚上,寂尧都在带着两个小家伙处理那批如山高的奏折。
“看见了吗,这样的奏折基本就是闲来无事找找存在感的,怕你把他忘了,压根不用理会。而这种,明显是给你找事情做的,如果没有判断错,这个人有别的心思,如果官职不大,找人秘密除掉。”
阿爵仔细的听着,一一记下。
“这个,是重臣吧?”男人指着一本奏折上的落款。
阿爵点点头,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有魅力,一举一动都透着羡煞人的气质。
“这样的人野心勃勃,如果动不得,就死死的压制住,不能给好脸色,不然他会蹬鼻子上脸,像你娘一点,杀伐果断些,说了不听,听了不做那种人,提着刀架脖子上就行。阿爵,有些时候再深的计谋在强大的能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阿爵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一想到爹爹回来了,阿爵这心就踏实了好多好多,父母不在的那段时间,没人能体会到他的无助和委屈,天大的事都得自己想办法。
他才能够体会,他的父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辛苦,而他因为生来就是未来的储君,少走了许多弯路。
可他的父母不是的,他的爹爹经历了夺嫡的争斗,还经历了被废黜储君之位的低落,被收军权,被冤入狱,吃了太多的苦。
而他的娘亲,从一国的储君,到别国公府的大小姐,成了王妃,又被举国追杀,回到母国生他时又被抢夺孩子,娘亲月子都没出,提着刀带兵血染皇宫。
这一路走来,他们谁都不是平步青云的。
所以阿爵很少会抱怨,只会默默承受,这是赫澜教给他的。
“爹爹,你想好去哪找娘亲了吗?”
寂尧点燃一支烟,精致的脸庞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无意间的,阿爵发现他的眼角处竟有了细纹。
“顺着海域找吧。”男人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回答。
对于她的生与死,他已经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了。
不是不在乎,而是知道她不论生与死,都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了。
活着,他是一个人;死了,他也是一个人。
~
次日。
“爹爹你要注意安全啊,我给你带了一些人,在另一艘船上,早去早回,有什么事记得给儿子写信啊。”
远远的,阿爵相送他们。
男人透过马车对他招招手,“照顾好你妹妹。”
阿爵大喊:“爹爹放心就是!!”
马车渐行渐远,奔着海边而去。
下午的时候,一批人才抵达海边,两艘大船果不然已经停靠在那等候了。
上了船,船开的很快。
“哇,这船好大啊!”缘里惊奇的摸了摸船舱里的东西。
“还有更大的,以后有机会就能看见。”
这会儿,一个人进了船舱,摊开手里的图纸,“梵听大人,你看看,这是十年前的图纸了,上面记载着海域的边缘有一些城镇,据说那里是曾经的海域国家战乱时,抛弃的一些村落,也不知道如今在不在了。”
男人捏了捏眉心,浑身疲惫,指尖点了点图纸上的那个地方。
“就去这儿。”
“是!”
缘里仰头问:“叔叔,我们要去找婶婶吗?”
男人敛眸,“是去找北国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