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生怕太平仙师羽化登仙之处,暗藏机关。见并无异常,这才双足落地,在老道身前落座。
直立龙首短暂出水,便可操控棋局。显然,老道乃是盲棋高手。棋局变化皆在心中。苏越也不遑多让。略作回想,这便取下老道指上义甲,套在自己指上。
义甲,便是拨琴所用假指甲,又称“骨爪”。
“弹筝以骨爪寸余,以代指也”。
弦音响彻天际。
正在城内,围追堵截汉军多部,机簧大作,乱箭如雨,还有许多喷射火焰、毒烟……的机关器。仿佛传染一般,接连停止攻击,又徐徐退回,露出一条通路。
“将军!”一满身烟熏火燎,面容毁悴的校尉,惊魂未定。
遥望路途尽头的邺城治所,皇甫嵩当机立断:“冲入治所,活捉渠帅!”
“小心有诈!”便有校尉上前进言。
皇甫嵩指着一片死寂的街道,怒目开声:“必是蓟国良匠,窥破天机。否则黄巾贼又岂能自乱阵脚,露出大营所在。诸位切勿见疑,随我杀!”
“杀——”
先前,机关器层层设陷,已将汉军隔成数段。局势一片大好,眼看大胜在望。不知为何,竟如潮水般纷纷退去。眨眼间,条条大道,畅通东西南北。
治所望楼内的黄巾卒,面如死灰。“不好,不好了!汉军已破机关大阵——”
“报——”邺城东南大营,便有一三河骑士,快马冲入。
“左中郎将攻入邺城县治,请将军速速增援!”
捕虏将军田晏奋然起身:“众将听令!”
“在!”
“擂鼓出征,增援左中郎将!”
“喏!”
闻城外鼓声隆隆,杀声四起。苏越这便起身,冲太平仙师再拜行礼,徐徐后退下榻。
遥见战局已定,典韦兴冲冲的返回。见苏越此举,不禁笑问:“明庭何须对一个死人,如此多礼。”
苏越拭去额前冷汗,这才答道:“‘墨者不相攻’。墨者身下,必设机关自毁。之所以坐亡,乃因知我亦是墨门子弟,才手下留情。”
“原来如此。”典韦这便肃容上前,亦冲老者恭敬行礼。
苏越回头冲两个少年工匠言道:“你二人可也是墨者。”
先前还缩成一团的少年,闻声瞬间全无惧色。轻轻点头:“正是。”
“以后便追随我可好?”
两位少年皆摇头:“我等自当追先师而去,先生且速速离去,迟恐吾师走远,难追矣。”
典韦目瞪口呆。二少年之所以隐藏身份,乃欲使众人与老道殉葬!
见苏越从始至终,有礼有节。不仅道破老道身下暗藏机关,且口出‘墨者不相攻’。便确定苏越确是墨门子弟。这才道明身份,放众人离去!
好险。
苏越以墨礼相待。
二人以墨礼相回。
众人鱼贯坠下龙首。须臾,龙口内冒出浓烟,即刻燃起烈火。一日一夜后,将枢机烧成灰烬。再无迹可寻。
话说。失了琴音调度,众多机关器群龙无首。
机关大阵被破,黄巾贼苦心经营的邺城据点,亦随之被汉军攻破。
贼兵慌不择路,弃城逃窜。而治所内的一众黄巾高层,尽数伏诛。
三日后,城内黄巾余孽皆被剿灭。
邺城遂告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