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
我这句话出口之后,小二爷半天没有说话,我也懒得继续纠缠,自顾自抽起了烟。
过了大概半分钟,小二爷突然又开口了:
“胡钦,我给你讲唦,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橙橙搞在一起。”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正气凛然。
这样的语气让我感到也许在处理这件事上面,我有着某些不太好、不周到,却又不自知的错误存在,于是我也正式开始认真起来。坐直了身体,我问道:
“怎么了?”
又是半晌之后,小二爷才说道:
“你啊,我都懒得说你。你而今是大哥,晓得不,你前段时间才把餐饮部的那个什么娟搞了,你又搞这个。你未必真的要在这个夜总会里把名声搞臭才好吗?”
一席话说得我羞愧不已,无地自容。
“我早就想给你说了。你做什么贾义他们都看着的,你到处搞,他们不晓得搞?我告诉你,贾义这个家伙而今就在泡收钱的小张。你啊,你要搞就去外面搞,兔子也晓得不吃窝边草啊!再说啊,这些事,你搞多了,万一传到廖老大耳朵里怎么办?他当然不会骂你咯,但是他怎么想?这都是没出息的人才会做的事,我们几兄弟在廖老大面前都跟着你一起丢脸类,朋友!女的还少了吗?在这里搞!”
醍醐灌顶之下,我满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小二爷却完全不理我的窘态,居然还猛地对着我的脸大吼了一声:
“你还搞不搞?”
“不搞了,真不搞了。可以吧。”
我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想转开话题:
“贾义个小麻皮,老子等下就找他。说了自己场子搞不得!不听话啊。”
“他还不是学得你!”
何等的大义凛然,何等的浩然正气,肝胆昆仑。
这一句话说出来,我的脸色完全涨成了猪肝,无力地张了下口,却发现什么话都再也接不下去了。
最后,小二爷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得意微笑拉开大门,扬长而去。
当时他那种胜利者的微笑让我觉得无比惭愧:都是兄弟,为什么他就知道这么为我考虑,为大家考虑。
而我就这么自私,这么低级趣味,这么只晓得图快活,这么没出息呢?
两个星期之后,我就为我当天的惭愧而悔断了肝肠。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要脸、没出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被小二爷训了一顿之后,大彻大悟的我有意地改变了以前暧昧不清的态度,拉开了与橙橙的距离。
橙橙年纪虽然不大,但绝对是一个玲珑心思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夜总会最当红的妈咪。
很快,她就从我的各种反应里体会到了个中意思。于是,她不再有事无事地跑下楼来,也没有了半夜间一条条诱惑的短信。
我这个人贪玩,不像小二爷一样几乎每天都泡在场子里管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相反,隔三岔五的,我不是打牌就是打球,在场子的时间很少。
所以,当我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某天下午,我一反常态地提前来到了迪厅,发现本应该守在场内打点的小二爷居然不在。
奇怪之下,我问地儿:
“地儿,小二爷呢?”
地儿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在办公室电脑上玩着《传奇》,冷笑了一声,道:
“呵呵,他而今玩得屌,上楼唱歌去哒。”
“唱歌?他和哪个啊?来了朋友吗?”
“呵呵,没有。”
“那他和哪个去唱歌?”
“一个人!”
“一个人?!碰到鬼哒?”
“他啊,套路深得很,哼哼……”
地儿从鼻孔里发出了两声意味深长,极为讨厌的闷哼之后,再不答话,专心致志玩了起来。
愚笨的我,居然还以为是小二爷平时忙碌太多,专门偷空去休闲一下。所以当时不仅没有半点责怪怀疑之心,相反还涌起了一种有些对不住他的感觉。
那天下午,那种愧对兄弟的感觉让我决定今后一定要少出去玩,多为小二爷分担一下肩上的重担。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待在了迪厅。
于是,我也就发现了橙橙居然又一次变得爱下楼到我们的场子里面来了。只不过,找的不再是我,而是那个每次见到橙橙来了,都故意摆出一副冷淡态度,脸上却很明显写着此地无银的小二爷。
直到有一次,橙橙好像示威一般故意当着我和贾义等很大一帮人的面紧紧挽住了小二爷,而小二爷如同火烧了屁股连连拨打橙橙的手,却死也拨不开的时候,我才终于醒悟。
这个畜生摆了我一道!
当晚,我们进行了这么一次谈话:
“狗杂种!你不是要老子不搞的吗?”
“啊?哦,是,莫搞!莫搞好些!”
“那你而今是个什么意思?”
“我啊,我没得什么意思啊?”
“没得意思,橙橙天天找你,还牵你的手?”
旁边的贾义和地儿都瞬间沉默了下来,静静望着小二爷,等待他口中吐出的答案。小二爷死都不看我们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几乎是把字含在嘴里般小声说道:
“她……我猜只怕是喜欢我吧。”
“我放你的狗屁,她开始时是喜欢老子!”
小二爷憋了半晌,瘦削黝黑的脸上居然也挡不住地显出了那一抹羞红来,讪讪然地小声说道:
“我们不同,你只是想办她,我和她是真爱。”
真爱!
当一个兄弟为了泡妞,居然和婊子都说出了真爱两个字来,你还能怎么办?
小二爷的话还没有落音,本来安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地儿猛地站立起来,飞快将手上的烟头掐熄在烟灰缸里,嘴里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呸!”
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小二爷,斜偏着头,万般嫌弃地说:
“你屋里的娘爷造什么孽,哪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来!”
说完,地儿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片刻都不愿停留。
贾义站在一边,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可置信,有些恶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神色,犹豫了半晌,还是微微摇一摇头,跟在地儿背后走了出去。
只有我瞠目结舌,欲语无言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对面那个人。
那个一如往常般温和而憨厚笑着的人。
当时被恶心到想死的我们,都以为这只是小二爷恬不知耻的一个借口,没想到,从来没有恋过爱的他,这次居然真的动了心。
但无论如何,玩笑归玩笑,橙橙对于我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而小二爷呢?他是除了家人之外,在我心底最重的几个人之一。
我当然不会怪他,虽然有些被摆了一道的不爽。
可谁他妈让他是我的生死兄弟呢。
所以,当我看到小二爷和橙橙正式在一起之后,那种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开心,那种老树开花的滋润,我还是很高兴的,为小二爷而高兴。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往往不会长久。
一段时间之后,我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
关于橙橙这个女人的不对劲。
橙橙是个妈咪,妈咪这个职业不需要太温柔,也不需要太美丽,更不需要有才气。
但是它一定需要一点——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