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错误的决定

    凤迦柔才刚踏入地牢的拷问室，就看到颠摩乐浑身是血，金环的那把弯刀正插在他的心口上，波昙有些神智不清地跌坐在一旁。

    这座地牢建在王宫内，并没有狱卒看守，因为需要王室贵族动用私刑的人，通常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寻常守卫也只能待在门口，他们看波昙一名弱女子，以为她没有杀伤力，万没想到会发生喋血事件。

    “波昙夫人，妳没事吧？”凤迦柔瞧她头发散乱，全身发抖，也不忍心苛责。

    但她看到凤迦柔却十分惊慌，马上向她磕头，哭着认错：“对不起，我、我只是想逼他说出药方，可是他……他又对我说……无礼的话，我忍不住才……对不起……对不起……”

    凤迦柔透过服侍波昙的宫女，得知她曾受到颠摩乐暴力对待，衣裳下的肌肤都是瘀青伤痕，凤迦柔单方面揣测她可能被颠摩乐侵犯过，所以更不敢加深她的伤痛，只将她扶起来安慰：“好了，妳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波昙看她不怪自己，胆子登时一壮，又跪到她的脚边哭求：“求求您救我夫君！我是自私了点，但是……但是如果我夫君治不好，我也不想活了！”

    “妳别这样，我承受不起。”凤迦柔的玉足上落满她的泪水，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为之动容。

    凤迦柔一方面考虑到波昙的精神状态，一方面也觉得努鲁师父拖了那么多日，如果不先救治，恐怕活不了，因此不论自己多么舍不得尉迟皓，还是玉齿一咬，答应眼前的弱女子：“妳不用担心，我也是打算先让努鲁服药，再怎么说他都是我妹妹的好师父，一定要把他救回来才行。”

    “真的吗？真是谢谢您！”波昙欣喜抬头道谢，脸上依旧布满泪痕，不过紧锁的秀眉却舒展开来，给人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可是……那另一个人……”波昙放下心之后，才想起尉迟皓，她记得丈夫以前曾提过他，还说想要培养他成为下一任侍卫长，假如自己有一天不能再跟随凤迦柔，至少能有一个可靠的接班人。

    她也听说尉迟皓会中毒，是因为急于救自己的丈夫，所以眼下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妳就放心吧！甘明会想办法的，妳先去请他喂努鲁吃下解药，我在这里……”她斜睨一眼颠摩乐，波昙大约能猜到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再次千恩万谢之后，才蹒跚走出去。

    凤迦柔等波昙离开之后，察看颠摩乐的伤势，光见到那柄弯刀直没入柄，她便能够想象波昙当时定是受到刺激，才会在极度愤怒下，毫不犹豫地刺杀他，不然以波昙善良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做出夺人性命的事。

    颠摩乐发觉凤迦柔走近，微微抬眼望向她，之前的凶狠目光已然消失，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

    “那个女人叫波昙是吗？”也许是重伤后的虚弱，他连声音听起来都失了气魄。

    “你如果告诉我解药的调制方法，我可以请甘明替你治疗伤口。”凤迦柔见他胸口鲜血不断随着呼吸流淌出来，知道现在急救也许还来得及，如果慢了肯定无力回天。

    但他听了反而冷笑一声，灰黑的眸子又恢复之前的凶恶：“呵！我颠摩乐……还不用你们南诏狗来讨好！反正你们南诏狗死一个……少一个，只是没毒死你这条狗……真是可惜！”

    “你想毒死我，我可以理解，但是努鲁呢？他说起来对你们父子还有恩情，你为什么忍心将他伤成这样？甚至忘恩负义对他的夫人下手？你才是良心被狗吃了！”

    凤迦柔在通缉颠摩乐的时候，就已经听父亲说过十六年前，攻破施浪诏的事。

    当年阁罗凤率兵攻进施浪诏的王宫，是努鲁拚命阻挡他们的攻击，才让刚即位的诏主傍罗颠和儿子颠摩乐顺利逃脱。

    双方血战之后，努鲁腿伤严重，昏死过去，阁罗凤则是痛失好友，也就是当时的侍卫长，奕少仪的父亲樊于奕。

    阁罗凤当下没有杀了努鲁，是因为樊于奕在临死前替他求情。

    樊于奕被努鲁忠心护主，以少敌众的英雄气慨折服，觉得自己死而无憾，甚至希望阁罗凤能将努鲁留在身边，代替自己。

    阁罗凤遵守好友的遗言，留努鲁一条命，将他带回副诏府，还找来一位美人照顾他，他在波昙温柔的服侍下，果然慢慢定下心，后来又得知自己能够存活的原因，才终于肯为阁罗凤效命。

    凤迦柔光想到努鲁曾为颠摩乐父子拼命，却受到如此对待，就很想大骂这条白眼狼一顿，她一直压抑着，原本打算就事论事，不让情绪受到影响，可是现在听他满口浑话，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澎湃的怒气，指着他的鼻子数落。

    不料颠摩乐听她这么一说，脸上倏然变色，表情异常复杂，似乎在歉意中夹杂懊悔、恼恨、嫉妒、羡慕，最后他嘴角扬起难堪的弧度，声音沙哑道：“如果努鲁吃下解药，活下来，告诉他……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霎时间，凤迦柔似乎明白了一切，她正要出手替他封住伤口周围的穴道止血，他已将身子往后靠，弯刀的刀尖撞上墙壁，从前胸退了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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