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个大宋到了如今的地步,谁的错?”
王雱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喊道:“那些贪官污吏为何被人庇护?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为所欲为,想弄死山长,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
学生们的气势起来了。
王雱指着外面喊道:“那些人如今堵在了皇城外,他们在逼迫官家,他们在逼迫宰辅,咱们能坐视吗?”
“不能!”
学生们的血气都被激发出来了。
王雱嘶喊道:“那就出发,保护官家!”
“保护官家!”
书院的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出发了。
邙山书院的邻居有宗室书院,还有太学。
两家书院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邙山书院的学生去了,他们说要保护官家。”
宗室书院的大多都是聪明人,有人说道:“那些人哪里敢冲进皇城去?王雱多半是要硬扛那些人呢。好气魄!”
“那咱们怎么办?”
一阵沉寂之后,有人摇头,“咱们不能去,否则官家只会忌惮,而不会有半分高兴。”
“为何?”一个懵懂的宗室子问道。
“咱们是宗室,涉足政事就有图谋不轨的嫌疑,甚至会被那些人利用,所以老实些,就呆在书院里。”
这边还好,可太学那边却暴动了。
郭谦带着一群人在阻拦群情激昂的学生,可哪里挡得住。
“我们要去保护官家!”
“官家不要你等保护,有禁军!”
陈本拼命拦截着,最后被一把推开,跌坐在边上。
“冲啊!”
学生们冲了出去,郭谦跺脚道:“都回来啊!”
……
此刻的皇城前,气氛肃然。
韩琦站在大门外,对面是数百人。
“……从祖宗以来,从未有人如此屠戮士大夫,从未有人这般大胆,没有官家的命令就下手杀人,这是僭越,这样的行径,这样的人能容忍吗?”
一个年轻人在前方大声疾呼,身后的数百人喊道:“不能!”
这是一个庞大的团体,当年的范仲淹都败在了他们的手下。后来的王安石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苦心孤诣的新政同样惨败……
如今他们来了。
而当前只有韩琦一人。
韩琦站在那里,想起了当年……
他想起了庆历新政,想起了范仲淹。
当年我们惨败啊!
今日他们再度来袭,老夫怕了吗?
韩琦抬头,嘶吼道:“那些人该死!杀得好!”
气氛骤然一紧。
这是来自于大宋首相的嘶吼,代表着政事堂的态度。
怎么办?
当年的范仲淹被抹黑,那些人说他结党。
结党是大宋政坛最忌讳的事儿,被这个借口攻击,几乎很难幸免。
随后富弼被污蔑想行兴废事,也就是当做伊尹霍光那种人物,能以臣子的身份决断帝王宝座的归属。
这个黑锅砸的富弼晕头转向。
败了。
哪怕赵祯知道这些抹黑都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挽回局势。
原因是什么?
范仲淹的新政是要动刀子,从大宋的身上割腐肉。
新政中的一条叫做抑侥幸。
什么叫做侥幸?
权贵子弟从出生没多久就能有官职,这叫做荫恩,也叫做侥幸。抑制侥幸,就是割腐肉。大宋的三冗,冗官、冗费,两冗与此有关,范仲淹这一刀砍的很准。
但这动了权贵们的饭碗,后果可想而知。
而今日这些人来这里闹腾是为了什么?
沈安杀了官吏,这破坏了不杀士大夫的潜规则。
咱们犯错了没事,顶多是下放到地方为官罢了。就算是再进一步,那就发配吧。
发配就发配,命保住了,以后寻机还能回来,多美?
这个潜规则很美,美滋滋。
可如今被沈安的屠刀给触动了。
你让这些人如何能不怒火中烧?
人群中有人嘶喊道:“韩琦老贼,你蛊惑君王,结党营私,今日我等在此,你还想故技重施吗?”
草泥马!
韩琦想这么骂一句,但他捋捋长发,觉得这会影响自己的俊朗形象。
“谁在故技重施?”韩琦冷笑道:“你等当年说老夫等人结党营私,今日还是这一套,这是什么?这才是故技重施!来,老夫今日在此,你等可敢来吗?”
人群躁动了起来,然后缓缓逼近。
那些军士慌了。
“韩相,怎么办?”
动手是不能动手的,否则会惹出更大的祸患来。
韩琦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来,他站在那里,握紧双拳。
老夫今日要雪耻!
雪庆历年间的耻辱!
他双目圆瞪,气势瞬间攀升到了顶峰。
“保护官家!”
就在此时,右边传来了一声呼喊,接着脚步声传来。
无数人在奔跑,可却很有节奏,丝毫不乱。
脚步声震动着大地,那些人纷纷侧身看去。
韩琦也是如此,他觉得应当是另一帮子不要脸的家伙来了。
当那些年轻的面孔出现时,当看到那在奔跑中依旧整齐的阵列时,有人惊呼道:“是书院的学生。”
但凡是沈安教授过的地方,只要不改他留下的规矩,那就很好认。
整齐!
哪怕是奔跑之中也得保持住阵型。
“他们来做什么?”
众人在疑惑,学生中有人喊道:“打逆贼!”
“打逆贼!”
学生们蜂拥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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