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出油来,皮肤却是比女人还要白净的,手中摇着折扇,上面是名人的山水宝墨,摇扇子的那只手上还戴着个比铜铃还要大的玉扳指。
跟在他身边的女人长相也是极美的,不仅美,还非常年轻,韶颜稚齿仙姿佚貌,盈盈一笑又带着几分孩子的天真,说不出的娇俏。
这种女人,是男人们最喜欢的。
所以附近的男人都忍不住要偷偷多看她几眼,而这些男人们身边的女人,也会忍不住去瞅她耳朵上、脖子上、腕子上戴着的那些昂贵的首饰,然后心下在与自己佩戴的相比较。
各种羡慕嫉妒的眼神。
昭璃扫了他一眼,认出他是城中二富,司空英彪。
司空英彪身后除了一个丫鬟跟着外,还有个保镖跟着。司空英彪不愧是城中二富,把保镖妆点的也是一等一的气派,只见他身穿一件鸦青色雨丝锦袍子,腰间悬着长剑,剑上镶着宝石明珠。
红炎自然也瞧见了,一声冷哼。
这声哼高不高,低不低,却让司空英彪听了个清楚。
但玉满楼不是惹事的地方,也没人会在这里惹事,司空英彪的保镖虽然是把剑扬了扬,却没有真的过来找麻烦。
司空英彪自然更不会去做有损身份的事情。
他们不再看向红炎,而是在店小二的殷勤招待下,坐下了早就订好的位子。
红炎双眉微蹙。正如他八年前在天枢塔顶上对昭璃说的,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昭璃看着他,却笑了:“你不屑这些人,却不知他们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人。”
红炎看着昭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昭璃露出了商人的微笑:“他们明明是小人,却在这里装君子,你觉得很恶心,是不是?”
红炎不否认,眸中又淡了几分。
昭璃知他会是这种反应,说道:“这种人在哪里都有的。可是在座的在外面,或许是个粗鲁蛮横,性情乖戾的人,但是到了这里却都懂得收敛,能沉住气,不管是为了什么,这都不简单。所以我才说他们有意思。何况……小人与君子之间的界线,真的能有人可以准确地分清么?”昭璃为二人满上酒,却没有喝。
“……你很享受?”红炎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略微浑浊的液体,问道。
昭璃举起酒盅,碰了一下他的,然后一饮而尽。这酒不烈,但昭璃许久不饮,又未进食,酒水一罐,胃里还是有稍许不适。
“我是商人呀。”昭璃道,“为商者免不了跟各种人打交道。黑的,白的,都要接触,我虽做不到能投他们所好,倒是也学习了不少为人处世。所以也不觉得我方才那番话是歪理。”
这便是她这八年来所过的生活么?红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我有生之年,能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并从中周旋得以生存,实在是一件幸事。”
这时店小二抱来一坛酒,换了昭璃桌上的,边换边说:“昭小姐,这酒呀比您尝点的这坛度数要更低一些,是咱们新酿的,味道也好着呢!掌柜说您不喜太烈的酒,叫小的给您换这坛。价格是一样的!”
昭璃又笑看着店小二:“有心了。”掏出些散银赏了他,小二先是给二人斟了酒,这才接了赏银谢过,就不再扰兴了。
昭璃执起酒盅,轻轻摇了摇,液体沿着杯边一晃,一股扑鼻香气迎来。昭璃不饮,将酒盅放下了,而红炎一杯已经下了肚。昭璃就说:“还是不喝了,再淡的酒也会醉人的。”
“哦?你常醉?”
“只醉过一次,一次便够了。”昭璃看着杯中清凉的液体,思绪回到从前。红炎也微微低头,与她想着是一样的景。
那一夜,岁月不折头,一人饮醉一人醒。
昭璃又是淡笑了一下,不愿再回忆以前的事。
昭璃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地道:“炎,你若想跟着我,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懂得收敛,沉得住气。锋芒毕露的人往往善始却不得善终。”
红炎在心里笑出声来。原来这丫头,办事也不过是顺便,最要紧的,是来给他上课的。
沾一半君子一半小人也无妨,但是不要锋芒毕露。
想不到他这个神明,竟然有一天要轮到由自己的共生来说教。
这丫头成熟懂事多了,但是还是她的昭璃,没有变。
他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想来主子是觉得我这些天,过于狂傲了?”
“你本性倒不坏。”
红炎的笑意扩的更大。他的笑声,引来周围雅士不满的低咳。“可我就是我,改不了的!这便是我。”
昭璃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却瞥到楼下上来一人,银发墨袍,正是她在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