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她顾虑这个。
“谢谢你。”倪迦手里夹着烟,眼神变得深长,“真的。”
“那坦诚点儿?”
周弥山从裤子口袋摸了个圆圈出来。
量身定做,精简而高奢,符合她的气质。
没盒子,他害怕形状明显,她看出来。
今夜的风,是柠檬与咸海交织的味道。
这一刻,不是头脑发热,不是冲动。
他等了十二年。
“倪迦,没合适的,就跟我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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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坐进软沙里,又一脸烦躁的扯开领带,解开最上面两颗扣,把桌上放着的酒杯拿来一饮而尽。
宋彰终于得空,跟这个忙起来一星期影子都见不着的人八卦一下。
“这次这个叫什么宁的嫩模,你真跟她好上了?”
“什么宁,人家叫宁懿,懿,四声。”有人凑过来调侃宋彰,“好歹是生哥女朋友,你多做点功课行不行?那女的现在是当红模特,天天上热搜,见那么多回也不知道查查字怎么念。”
“你滚。”宋彰把那人踢开,又转向阴沉沉的男人,“你最近好嫩模?三天两头换一个,肾还能行不,家里都有一个了,还出去鬼混。”
陈劲生在跟下属吩咐事,闻言,冷冷朝他看一眼,“你娶她?”
宋彰自知失言,默默闭了嘴。
陈劲生当年吞药自杀,楚梨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入睡艰难,医生开过安眠药,但他没吃过,全存着,楚梨发现过一次就留意上了,她以为这是他的药,但心里又揣着隐隐的不安。
女人的直觉是天生的技能,十有九中。倪迦走了,陈劲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根本不正常。
陈劲生出院那天晚上,楚梨的眼皮跳的跟抽搐似的。她软磨硬泡,从宋彰那得知陈劲生家的密码,破门而入时,看到安静的躺在沙发里的人,魂都吓没了。
得亏送医院送的及时,抢救过来,于两天后清醒。
同年,林漫和陈父共同回国,陈劲生开始进行全面心理治疗。
楚梨从那天起,始终没离开过。
肖子强入狱,判了三年,林漫打点过,他若能活着从狱中出来,得算他命大。
听说不久后,牢房里的肖子强精神彻底崩溃,成了痴傻之人。
真正的狠,不是最粗鄙的暴力,而是无形之中逼上绝路,肖子强死到临头,都是茫然的。
陈劲生休学了,在家治疗,陈家给他请了老师,情况有初步的好转后,开始补学校的知识。
他参加了高考。
发挥稳定,名校录取,林漫不想让他出国,陈劲生直截了当的打消了她的顾虑,他不出国。
后来的日子,陈劲生似乎步入正轨。
他成为了陈家最出色的晚辈。
庞大的家业,他初入社会时就直接被推上风口浪尖,陈父把酒店和商场两块扔给他管,有人想看笑话,那么大的蛋糕,他也不怕撑死。
但陈劲生吃下去了。
不仅吃下去,还在那个位置,越坐越稳,他目光又准又狠,拓宽的几个业务全在近几年成了大热。
盘根错节,四处渗透,根扎的多深,他自己都不知道。
陈家早晚是他的。
林漫对于他的婚姻,心底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陈劲生不需非走门当户对那一套,如果没有必要,他可以不联姻,他只需要一个够聪明,也够知足的女人。
楚梨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林漫全部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姑娘是她选中的,长得秀气,讨人喜欢,懂做事,能察言观色,最重要的是,还有手段。
她怎么弄走那个妖里妖气的女生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更何况,她还救过她儿子一命。
陈劲生反抗的方式很直接,女朋友一个接一个,花边新闻满天飞。
他随便林漫和楚梨怎么折腾,他知道林漫在等他厌倦的那天,但他比她耐心足。
“生哥,你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总得结婚生子。”
陈劲生对下属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掏了口袋的烟出来。
叼上,点火,下颚弧线裁割的立体又分明,他合上火机,顺手丢回桌上,动作流畅而随意,他放松状态时,痞气就会透出来点。
他漠然的抽着烟。
一辈子这样,又怎样?
宋彰坐过来点,表情很别有意味。
“不过,我跟你说个事。”
“不知道楚梨和你说没?他们班要同学聚会。”
陈劲生弹烟灰,“关我什么事?”
“我今天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班这次聚会的主题。”
陈劲生这下连搭腔都省了。
宋彰吸了一口气,缓声说:“给美国回来的同学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