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心里像是猫儿偷到腥一样,顿时就生出了几分得意。
“好了,你喝。”
药碗被送到姬凉尘面前,姬墨修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他的唇边,姬凉尘一语不发,很配合地张嘴吞下。
然后,抬眼,眼底意味不言而喻。
姬墨修无声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再喝一口,然后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将药喂到他的嘴里。
一碗药,你一口我一口,须臾便见了底。
姬墨修将空碗搁在案头,透过窗子将命令丢了出去,“再煎一碗药来。”
窗外有人应声,领命而去。
姬凉尘嘴角抽了抽,却没说什么,显然并不觉得意外,虽然方才这碗药自己喝了大半,皇叔每次都只是浅尝即止,但是剂量依然少了一些,在皇叔看来,这显然是不行的。
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少喝药,不过是希望皇叔跟着尝尝这苦涩的滋味而已。
“我睡了一整天,身体已经恢复力气了。”姬凉尘道,“待会儿的晚膳,我要在凉亭里用。”
姬墨修闻言,下意识地又皱了眉,“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见风。”
“又不是妇人生孩子,怎么就不能见风了?”姬凉尘不满地反驳,“大不了我多穿一件厚披风。”
姬墨修,“……”
若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让他知道倔强的后果,但是现在……
姬墨修抿唇,大夫说要多顺着他,多怜惜他一些,并且,三个月之内还不能做那种特殊的事情……
什么是特殊的事情?
姬墨修沉默了良久,终于退了一步,“就在花厅里用,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
姬凉尘闻言,还要据理力争,姬墨修却淡淡道:“我事事都可以顺着你,但前提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没——”
“你现在身体还虚弱,不要受凉了,等痊愈之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姬墨修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的话,语气虽淡,却依然是不容拒绝的口吻,“尘儿,虽然我可以纵然你的骄纵,任性,耍脾气,但是不代表我能纵容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伤害自己的身体?
姬凉尘顿时语塞,他其实很想问一句,伤害他身体的人到底是谁?但是还没容他问出口,姬墨修却像突然变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慢悠悠地道:“从今日开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否则家法伺候——即便是我自己,也一样。”
此言一出,姬凉尘表情顿时僵了一下,所有未出口的话只得慢慢咽了回去。
家法伺候?
他抬眼,沉默了片刻,“什么样的家法?”
“若是尘儿犯了,就打一顿戒尺……”姬墨修淡淡,不疾不徐地加了一句,“扒了裤子打。”
姬凉尘脸色瞬间僵硬,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做什么多嘴问这一句?
他神色微恼:“那若是皇叔犯了这一条,将会接受什么样的家法伺候?”
不会也扒了裤子打吧?
姬凉尘在心里脑补了那样一幕……顿时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