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
用了午膳之后,凤栖又出门了。
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最大的丰功伟绩也不过是统一天下,不管曾经有没有那般强烈的野心,只要身为一个男子,心底深处必然都藏着这样一个伟大的抱负。
如今的天下局势既然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他断然也不会矫情到去拒绝这样的结果,况且,南秦千万黎民百姓的生计,和早已一片狼藉的朝政局面,也容不得他拒绝。
旨意传达下去不到十日,凤苍战王和曾经的大周丞相秦凤阳,就齐齐赶到了南秦。
而与此同时,凤栖接连几道旨意传回了凤苍,告知左右二相,短时间之内他还不会回宫,并命云听雨和宫无邪全权负责朝上政务。
治国必先治军治吏。
凤天战和秦凤阳见到凤栖的时候,他着一袭月白锦袍,身子峻拔修长,正负手站在南秦皇宫北郊的军营大台上,整个人尊贵如九天上下凡的神祇,高不可攀,丰神俊朗。
高台下的校场上,周遭旌旗飘飘,可眼下曾经是一支铁骑精兵的十万人军队却变得散漫颓废,毫无军纪可言。
放眼望去,像是一处乱哄哄的肉市场,精壮的汉子们打着赤膊,或坐,或站,或躺,东倒西歪地集聚在校场上,也有人三三两两过着招,你来我往的交锋之间却像是花拳绣腿一样软绵无力,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军人形象。
凤栖清冷的眼底一片幽深,看不出喜怒之色。
凤天战和秦凤阳走上高台,双双上前拜倒。
“臣凤天战,参见吾皇。”
“臣秦凤阳,参见吾皇。”
凤栖闻声转头,垂眸看着两人,一路风尘仆仆,两人面上都能看得出几分倦色。
“平身。”他淡声道。
“谢吾皇。”
凤栖抬眼,望向远处堪称颓废的画面,“战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朕要看到一支完全脱胎换骨的军队。”
凤天战单膝跪下,没有半丝迟疑,“臣领旨。”
“秦凤阳。”凤栖语气漫然地开口,“朕命你暂任南秦丞相,接下来半年的时间里,你协助朕整顿南秦的朝政。”
秦凤阳闻言微默,须臾才道:“陛下信我?”
“为何不信?”凤栖转头看他一眼,唇畔掠过清冷无情的弧度,“姬墨修能驯服你,朕也一样做得到。大周既然入了朕之手,大周的臣民便都是朕的臣民,顺朕者生,逆朕者,朕也绝不会以仁慈大度博仁君之名。”
此言一出,秦凤阳面容微变。
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君临天下的男子,在某些方面与他的主人其实很像,且骨子里都是一个极霸道无情的主,他的话,绝不是虚张声势。
撩袍跪倒在地,他垂首恭敬地道:“臣愿听陛下差遣。”
为相者,当心系天下万民,能带给天下苍生福气的君王,便应该是他忠诚效命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