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吓得那副统帅变色,喊道:“元帅不可!”
阿里海牙疑惑看向他。
副统帅道:“宋军就是拔掉那根绳子,这瓷罐儿才爆炸的。”
“哦?”
阿里海牙满面惊疑。
他可谓熟知军中各种器械,但对这轰天雷,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心想要让人出去试试,但想想,还是说道:“速速将这瓷罐快马送往中都,写信说明这绳子不可拔,让宫中巧匠去研究,看看宋军到底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立刻有士卒领命进来,将轰天雷给拿了出去。
阿里海牙眼神扫过帐内诸将,“宋军有此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诸位可有攻城良策?”
没人说话。
等几分钟,阿里海牙愤愤地拍桌子,“都是群废物,难道除去那些古板的攻城方法,你们就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然后看向旁边军师,“军师,你可有良策?”
他这个军师虽然擅长溜须拍马,但肚子里也着实有几分真本事。
军师额头上微微冒出汗来,沉吟十来秒方才欠身道:“元帅,或许我们可以挖掘地道,暗通城内。”
他也是急中生智才想出这个办法来,虽不知道行不行,但也不得不说出口,对付过去。因为他很清楚,现在阿里海牙处于暴怒之中,要是自己这个做军师的连个屁都不放,那说不得要挨上几军板子。
这个年头的军师不是那么好当的,要会阿谀奉承,要会察言观色,还要会揣摩人心,肚子里有货。
而最重要的,是要时刻有被当作发泄对象的觉悟。
“咦?”
阿里海牙闻言,眼中稍稍放出亮光,“你这个法子虽需要些时日实施,但的确能避免宋军妖法之祸。”
军师悄然松口气,默默往后退却两步。其实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希望阿里海牙把他当成透明人最好。
帐内众将议论起来。
阿里海牙既然觉得挖掘地道可以,他们当然要商议着如何挖掘地道了。这样元帅才会觉得他们不是废物。
见到此状,阿里海牙总算是心中怒气稍减,没好气道:“都滚吧!休整两日,挥师平南!”
“是!”
众将连忙领命,各自退去。
在这大军中,阿里海牙其实就是皇帝,他说杀谁,就可以杀谁。当然,蒙古族的监军除外。
天气日复一日的炎热。
过两日。
平南县东城门处突然有极为嘹亮的号角声响起。
元军来了。
无数士卒跑到城墙上待战。
不多时,赵洞庭也率着文天祥、苏泉荡等将匆匆赶到,立在城头,向城外看去。
城外两里处,是黑压压的元军军阵,从东面到东北面,根本瞧不到边际,只觉得漫山遍野都是。
十余万军卒,这是个惊人的数字。
然而,元军虽到,却是就在两里外就地扎营起来,并没有半点要进攻的打算,连试探的意思都没有。
赵洞庭和众将用望远镜瞧过半晌,道:“元军难道还打算在这里扎营,要和我们耗时间?”
这当然不正常。
宋军有平南城内无数补给,而元军后勤线却极长,要从各州府运送粮食过来,但凡是阿里海牙有点脑子,都不会选择打持久战。而若是围城,不,不可能,元军军卒不过宋军两倍,也断然不会不自量力的选择围城。
纵是赵洞庭,也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不寻常意味。
文天祥蹙着眉道:“莫非元军还在等待援军?”
赵洞庭惊道:“什么援军?”
文天祥讳莫如深道:“广南东路,元军征南总管伯颜有大军驻扎在那里。”
说着,他却又自顾自道:“这也不可能啊,若是广东有元军过来,我军完全可以突出城去,阿里海牙要等,也不会在这里等才是。”
赵洞庭又抬起望远镜,淡淡道:“既然他们不攻城,那我们便也以逸待劳,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旁边众将领命。
不多时,君臣又离开城头。不过城头上,始终有哨兵用望远镜盯着元军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