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处理好这些事情后,他走进了首辅值房跟徐阶打了一个招呼,便是直接离开了无逸殿,朝着宫里大步走去。
内阁阁臣的身份固然尊贵,但实质很可能没有什么权力,亦是很多吏部尚书不愿意入阁的一个原因。
虽然他现在入阁,但他跟徐阶处于敌对的阵营,且二人的政见明显相左。偏偏地,次辅严讷和李春芳都是坚定地拥护徐阶。
他不仅不能参与到具体的政务决策,甚至一点都影响不了徐阶的决策,这个内阁其实还是由徐阶一个人说了算。
在清楚这个事实后,他并不打算在内阁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而是想要先将精力放到兵部那里。不仅要拔除杨博的势力,而且还要打上自己的烙印,更要将对蒙古的战略由守转攻。
由于是夏季的关系,虽然时间还尚早,但宫门前的广场已经显得火辣辣的模样。
林福等人一直在这里等候,当看到林晧然出来的时候,当即便领着轿子迎了上去。却不用林晧然说话,便知道林晧然此行是要前往兵部衙门。
兵部衙门,坐落在东长安街边上,坐东朝西,跟户部衙门仅隔着一条巷子,而南边跟着工部衙门相连,再过去则是鸿胪寺衙门、钦天监衙门和太医院衙门。
实质上,林晧然并不是阁臣兼兵部尚书第一人。
早在永乐时期开始,随着内阁建制,兵部尚书往往被阁臣所兼任。当然,那个时候的阁臣普遍权力并不大。
仁宗时期,阁臣杨士奇兼任兵部尚书,同食三份俸禄(内阁、翰林院、兵部),算是阁臣兼任兵部尚书的经典例子。
正是如此,林晧然以阁臣的身份兼任兵部尚书并不算多见,但亦不是什么打破常规的事情。
兵部下辖四个职司,分别是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四清吏司,又统领司务厅、会同馆和大通关三个衙门。
在这四个职司中,却是以武选和职方最为重要。
武选清吏司,掌卫所土官选授、升调、袭替和功赏之事,主要是针对于武官的人事权;职方清吏司负责舆图、军制、城隍(城池)、镇戍、简练和征讨之事,主要是管理国家的版图和疆域。
换而言之,武选掌管人事,职方则是总揽军政。
车驾清吏司,掌全国的马政及驿传等事务,主要是信息的传递工作;武库清吏司,掌全国的兵籍、军器及武科考举之事。
相对于前两个职司,车驾和武库则是显得比较清闲和边缘。
上午的阳光从衙门后面照来,令到这个衙门显得逆光,院中却是透着一份懒散的氛围。
随着兵部尚书杨博调任吏部,而兵部左侍郎鲍象贤闲住在家,兵部右侍郎并不在本部,整个兵部衙门可谓是群龙无首。
“张兄,提前恭喜了!”
“别乱说,事还不一定呢!”
“呵呵……你说别谦虚了,昨晚老上司可是独独表扬了你呢!”
……
几个兵部的官员来到了食堂处,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欢快中般,却是对着一个显得年成持重的官员进行了道贺。
杨博在担任兵部尚书这么多年,加之徐阶并不插手兵部的事情,令到这里绝大多数官员身上都打上了杨博的烙印。
现在杨博到了吏部尚书,以杨博的历来用人唯亲的做法,他们兵部很多人都会提到提拔,而一些拔尖的官员则是有很大的机会到吏部任职。
哪怕级别没有改变,这吏部和兵部的权柄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可谓是一次很大的跃升。
张国辉面对着大家的恭维,心里却是如同吃了蜜般。他当下担任武选清吏司郎中,管的正是军职的人事,到吏部可谓是“专业到口”了。
却是这时,一个衙役匆匆地跑进来慌张地说道:“来……来了!”
“你慌慌张张做甚?”张国辉正准备将肉粥往嘴里送,闻言却是摆出官威训斥道。
“如此做派,有失我们兵部的脸面!”
“何必慌张,天塌下来我们能顶着!”
“就是,没瞧见我们几位大人在这里吃粥吗?”
……
几个官员有意巴结于张国辉,当即纷纷进行附和,却是将矛头指向那位衙差道。
那个衙役咽了咽吐沫,看着正准备将粥往嘴里送的张国辉,却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林阁老到了,此刻就在门外!”
吃,我瞧你还能不能吃!
张国辉的粥送到嘴唇边,只需再送一寸便能美美地吃上肉粥,但这个距离却宛如隔着万水千山般,愣是不能再伸半寸,眼睛亦是大大地瞪了起来。
“啊?林阁老到了?”
一众官员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脸上无不出现了震惊之色,眼睛更是流露着疑惑和惊讶。仅是片刻,他们第一时间慌张地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他们本以为这位兼任兵部尚书的新阁老有着一堆流程要走,怎么着都会下午才驾凌这里,哪里想到辰时刚过便已经出现在兵部门口了。
偏偏地,昨晚为了给老上司杨博庆祝高升,他们在教坊司喝得很是尽兴,很多官员的脑袋都还在隐隐作痛。
只是不论如何,在听到林晧然竟然已经来到兵部衙门的消息,整个兵部衙门宛如没有做好准备般,当即是一阵鸡飞狗跳。
在这里喝粥的还算比较好的,有的官员正在吏员的居舍那里睡觉,甚至还有几个杨博的铁杆压根还没有到兵部衙门。
正是如此,一帮官员从各处慌慌张张地走向大门口,几个官员边穿衣服边朝着门外走,却像是刚刚跟人偷情逃窜般。
只是林晧然并没有一直站在兵部衙门的门口处,而是直接坐到兵部衙门的公堂上,显得不怒而威地望着略显滑稽的一幕。
“下……下官拜见林阁老!”
武选清吏司郎中张国辉等官员显得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堂前,对着堂上端坐的林晧然,却是纷纷地进行跪礼道。
林晧然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回应,却是扫视着前来的官员,同时更多的官员朝着这里而来,越来越多的官员跪到了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