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二个人明显有着不小的距离。
徐阶对这两个人选亦是不甚满意,发现事情比想象中要棘手,却是不动声色地望向其他人道:“你们怎么看呢?”
“元辅大人,下官以为左都御史张永明不妥!此人跟郭朴是同年,当年没少受过郭朴和吴山的关照,上位后难保有二心!”钱邦彦看到自己轻松被淘汰,却是带着一些情绪地反对道。
张居正一直观察着众人,看着钱邦彦突然站出来反对张永明,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这些看起来很充足的理由,但动因恐怕是“报复”毛恺,毕竟毛恺跟张永明的关系颇为亲近。
却是不得不承认,不仅外部存在着竞争,他们内部亦不是铁板一块。
徐阶并没有轻易表态,却是扭头望了一眼旁边的严讷,严讷则是轻轻地点头,显然并不认可张永明这个人选。
事情亦是有了一个眉目,他们这边推荐刑部尚书黄光升最为合适。
“师相,学生有话想说!”张居正作为晚辈历来保持沉默,此刻看到两位前辈先后表态,这时从容地拱手道。
徐阶对这个已经出任裕王老师的门生颇为重视,而今更是作为**人般培养,亦是微笑地询问道:“叔大,有什么尽管说,老师可不是外人!”
严讷等人纷纷望向张居正,亦是好奇他到这个时候还能再说些什么。
“学生以为此事当在内阁商议,争取内阁能统一人选上荐于皇上!”张居正抬头望着徐阶的眼睛,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徐邦彦今晚的心情很是糟糕,当即阴阳怪气地道:“现在内阁多了一个郭朴,而郭朴必定会推举林晧然,此事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钱大人此言差矣,依下官之见,郭朴恐怕不会举荐林晧然!”张居正扭头望向倚老卖老的钱邦彦,却是十分肯定地摇头道。
徐邦彦看着这后辈竟然当众反驳自己,当即没好气地质问道:“他不推荐林晧然,莫非还会推荐你不成?”
严讷将钱邦彦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是对这个同乡轻轻地摇了摇头。
“师相,郭朴和高拱的关系无须学生多言!依学生之见,高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断然不会将这个机会推给林晧然,恐怕现在已经跑到郭朴家中了!”张居正又是望向徐阶,显得十分肯定地说道。
严讷轻轻地放下茶盏,却是微笑地摇头道:“呵呵......这事倒不会,今晚是李阁老和郭朴一起留宿西苑了!”
不管**如何争斗激烈,西苑的那位皇帝始终要照顾妥当,每晚他们都需要安排阁臣留守西苑。由于徐阶和严讷出来,自然是安排其他阁臣轮值,而郭朴和李春芳今晚都留在西苑。
虽然这么一说,但并不是否定张居正的判断,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认同了。
“严阁老,下官不知郭阁老留宿西苑,但下官以为高拱会争这个位置,所以郭朴推荐的人选并不是林晧然,而是他的同乡兼老友高拱!”张居正对着严讷恭敬地施予一礼,显得认真地说道。
徐阶听着张居正的推断,却是端起茶盏轻轻地点了点头,发现这个门生确实远比张四维要聪明很多。
钱邦彦知道张居正的判断很符合逻辑,却是不愤地询问道:“不管郭朴推荐林晧然还是高拱,这又有何区别?”
徐璠和徐琨虽然觉得钱邦彦说话过于咄咄逼人,但觉得这话颇有道理,却是带着疑惑地望向了张居正。
“如果郭朴所推的不是林晧然,而是想要推高拱,难度必定要大上许多,而郭朴恐怕亦会知道此举很难!”张居正则是意有所指地道。
“他推荐的难度大,这对我们不是好事吗?”毛恺显得疑惑地询问道。
“这确实是一个好事,但事情总会变的,咱们则可以跟郭朴协商!”张居正迎着众人的目光,却是将意图表露出来道。
徐阶和严讷听到这话,则是暗暗交流了一下目光,而严讷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钱邦彦的脸上带着不屑,却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如果郭朴咬定要推荐高拱,咱们是不是想认呢?”
张居正面对这个问题,却是望向在场的众人抛出一个问题地道:“诸位扪心自问,若是两选其一,咱们当选谁呢?”
却是不等其他人回答,钱邦彦已经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道:“纵使是便宜了高拱,咱们亦不能由那小子上位!”
在见识到林晧然的种种手段后,大家心里头对林晧然产生了心理阴影。
高拱固然可怕,亦是一个强硬的**罢了,头上顶着裕王老师的光芒。但高拱是万丈深渊终有底,只是这林晧然的谋算像是无底洞般。
如果让他登上吏部尚书的宝座,那么他们这边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麻烦,甚至他们中的很多人会步胡松的后尘。
“师相,学生提议咱们主动跟郭朴合谋,哪怕是让高拱上位,亦不能跟林晧然有可乘之机!”张居正满意一笑,然后郑重地朝着徐阶拱手地道。
徐阶将茶盏轻轻放下,显得欣赏地望向张居正道:“叔大之谋,不弱于**愚也!”
林府,门前的灯火呈现着一片静谧。
林晧然一个人独自站在西院的门前,负手仰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脸上显得无悲无喜,只是眼神显得深邃而有故事。
“相公,风大了,你还是回屋里吧!”花映容送来了一件外套披在林晧然的身上,同时轻声进行劝导道。
林晧然则是暗叹一声,便是收回了目光,扭头望向衣穿单薄的花映容。由于吴秋雨已经随着吴山的灵柩南下,所以这段时间都是住在西院中。
花映容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灵动,却是进行询问道:“高拱今晚不过来,相公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倒亦不会太过失望,这个事情早已经猜到了!”林晧然轻轻地摇头道。
花映容却是知道高拱此举等于断了相公谋取吏部尚书的希望,却是担忧地询问道:“相公,那该如何是好!”
“睡觉!”林晧然伸手搂住花映容的细腰,却是带着这个美人朝着香闺而去。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洁白的月光照在这座古城中,街道时而出现狗撵猫、猫捉老鼠的追逐,仿佛是朝堂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