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听到林晧然如此说来,眼睛亦是涌起了一种悲怆。
他虽然放弃了严嵩,更是下令斩杀严世蕃并查抄严家,但对严嵩始终有着一份君臣的情谊。此时听到严嵩真的落得如此下步,心里却是产生了一种自责的情绪。
徐阶看着林晧然将事情直接捅出来,却是愤怒地质问道:“林尚书,流言可当不得真,此等荒谬之言不知是从何得知?”
“元辅大人,你当真一点都不知吗?”林晧然面对着愤怒的徐阶,却是微笑着回应道。
徐阶冷哼一声,显得理直气壮地回应道:“京城流言蜚语颇多,早前还听说严嵩投靠了他的门生,但流言止于智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自然是要装着是毫不知情,更是紧紧地咬定严嵩的死仅仅是流言,不能让这个事情当下便坐实。
嘉靖亦是知道不能仅仅听信林晧然的一面之词,便是收起悲痛的情绪道:“林爱卿,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黄锦好奇地望向林晧然,这消息来源无疑很是关键。如果是江西的高级官员传来的消息,那么这则消息自然可信,但如果道听途说那就还要进行验证了。
“回禀皇上,臣一直关心赃银之事,故而对江西方面的消息比较关注!日前,一个门生来信告知成守节查抄严家仍旧拖沓,信中亦是稍带提及此事!”林晧然当即说出消息来源道。
由于林晧然在去年担任会试主考官,从而收下了三百份门生刺。现在他的门生可谓是遍布两京十三省,若是要打听江西那边的动静,那边的门生自然是甘愿充当他的耳目。
这个解释无疑很是合理,亦是显得很是自然,更是透着几分的可信度。
徐阶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直击破绽地追问道:“呵呵……林尚书,你当真是心忧天下事啊!却不知是你门下哪一位门生告之,书信今何在?”
这个朝堂都是聪明人,在林晧然揣摸徐阶的同时,徐阶亦是笃定林晧然所谓的门生书信亦是编造的产物。
黄锦听着徐阶如此发问,亦是好奇地望向了林晧然。
“元辅大人,下官说了你亦不认识,至于书信倒没有刻意保留,却是不知能否找到!倒是元辅大人一个门生负责查抄严家,一个门生担任袁州知府,你跟着严阁老昔日还是亲家,莫不是当真一点都不知?”林晧然自是不会落人把柄,却是即刻反击道。
“老夫可不会支使自己门生打探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更不会轻信一些流言蜚语!”徐阶又是冷哼一声,对着嘉靖再度重申地道:“皇上,我看林尚书分明是在此妖言惑众,此事乃不足信也!”
林晧然却是没有进行辩解,却是对着嘉靖拱手道:“皇上,臣此次亦是听着一说,倒不敢说此事确是千真万确!若是皇上想要知晓实情,则可下旨询问,一切自有公论!”
“对,请皇上即刻下旨询问,以粉碎流言!”徐阶心里当即一喜,发现林晧然还是有可爱之处,亦是附和着林晧然的提议道。
虽然他知道下旨询问只有一个结果,但严嵩之死瞒不瞒得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给他一个缓冲皇上怒气的时间即可。
黄锦看着两位重臣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不由得好奇地扭头望向了嘉靖。
嘉靖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声,显得冷冷地询问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
“臣不敢!”徐阶和林晧然心里微微一愣,旋即进行回应道。
嘉靖是一个头脑很聪明的皇帝,却是突然淡淡地询问道:“朱孝希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