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门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事情。而那些商人历来都是盘剥的对象,看着那么朝廷大佬的店铺同样要交税,心里头更多还是叫好。
事情首当其冲的是大理寺卿张守直,由于本身就是京城人士的缘故,令到他比一般的大理寺卿更具权势。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家奴惹出了这等事情。实质上,那个管事亦不是什么家奴,而是他正室的堂弟。
大理寺卿衙门,正堂签押房内。
张守直已经年过五旬,由于有蒙古人血统的缘故,脸上的胡子比高拱亦是不逞多让,不过举手投足间亦是有着儒雅的气度。
面对前来哭诉的妻子,张守直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却是一眼窥破玄机地道:“你当真以为是那个户部主事海瑞在崇文门在征税?真正在崇文门征税的人是户部尚书林若愚!”
“他……他户部尚书亦不能这么霸道吧?”张夫人是张守直的第三任妻子,正是处于成熟妇人的好年纪,却是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地道。
张守直沉着声音地反问道:“人家怎么霸道了?谁规定咱们家的货不用在崇文门缴纳商税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不用缴吗?那……那你先将张田给捞出来,咱们卖给他一个面子!”张夫人自知理亏,便是抹掉眼泪做出让步地道。
张守直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捞不了!你的好弟弟这次是袭击朝廷命官,若是我这个时候还不知进退去捞人,不说是自取其辱,恐怕你相公的仕途便至此为止了!”
“他林若愚哪来这么大能耐?”张夫人停止了哭诉,显得不可思议地瞪起眼睛道。
张守直自嘲地笑道:“若是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便不会胆敢在崇文门大张旗鼓地收关税,而大家亦不会都乖乖地交税进城!”
崇文门税关的问题由来已久,并不是没有户部尚书打过崇文门商税的主意。只是崇文门的利益牵扯甚广,从公卿到勋贵都牵涉其中,令到历届户部尚书都是投鼠忌器。
这个历届户部尚书不敢或不能解决的崇文门弊病,林晧然偏偏一改前任的做法,已然是要对这个弊病对症下药。
他用颇有清名的海瑞坐镇于崇文门,各方势力面对着林晧然这个强势的举动,却是纷纷选择向林晧然进行了妥协。
“大家这么怕他?”张氏本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在意识到各方大佬的态度确实是妥协,嘴巴微微地张开来道。
张守直轻叹一声,却是朝着西苑的方向望过去道:“现在朝堂不怕他的人已经不多了,敢于跟他叫板的,亦是只有那一位了吧!”
西苑,无逸殿值房,铜炉中的檀香袅袅而起。
“爹,林若愚此次当真犯了众怒,咱们得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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