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急报,所有人的注意力随之转到那份急报上。
嘉靖做了四十多*的皇帝,早已经炼就了泰山崩于顶而不改色,虽然心知准没好事,却是沉声对黄锦吩咐道:“呈上来吧!”
徐阶的眉头微微蹙起,暗道:广西的八百里加急,恐怕是那个韦银豹又整出幺蛾子了?
嘉靖似乎有同样的心思,等到黄锦将从广西来的八百里加急呈上来,显得了无生趣地将这份急报打开。
黄锦和冯保等太监充满着好奇,暗暗地观察着皇上的反应。
嘉靖看到上面的内容,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却是将眼睛微微地瞪起,旋即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却是重重地一拍大腿。
啪!
这个声音在诺大的殿中,显得格外的清脆。
“请皇上息怒,臣跟诸位大臣再行廷议,定拿出一个令皇上满意的方案!”徐阶并不敢直视嘉靖,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误以为是皇上摔了急报,当即跪下来进行表态道。
黄锦和冯保听到徐阶这般表态,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嘉靖将吐出嘴里的“好”字咽了回来,目光徐徐地落到徐阶身上,显得脸色复杂地道:“不用了,韦贼已经......被擒拿了!”
“皇上仁慈......啊?”徐阶听到前面半句便错以为嘉靖不想兴兵征讨韦银豹,话到嘴边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当即愣住了。
他其实亦想要除掉韦银豹,但深知这个事情对他这位首辅无益,而且还需要耗费大笔的银两和调兵遣将,但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韦银豹竟然被擒了。
嘉靖将手上的急报放下,已经恢复一贯的平静道:“南洋巡按**常率桂州左卫及乡兵伏击了韦银豹,歼灭敌匪共计二千九百三十六人,并擒获逆贼韦银豹!”
如果刚刚他还为着韦银豹的事情感到憋屈,此刻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受到了久违的扬眉吐气的快感。
此次可不仅是生擒贼首韦银豹,还歼杀敌匪二千九百三十六人,这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场大捷。
“这......”
徐阶的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显得难以置信的模样,既是吃惊于生擒了韦银豹,又是不敢相信歼杀敌匪近三千人。
嘉靖的眼睛凝视着目瞪口呆的徐阶,显得*分感慨地说道:“尔等重臣,当真不及一女娃啊!”
“臣惶恐!”徐阶听到这个评价,当即进行叩头地道。
嘉靖对徐阶生起一份前所未有的失望,却是挥起衣袖地道:“回去吧!回去过你的春节,享受百官巴结,大明江山果真有忧,反正亦是指望不上汝等!”
以徐阶为首的重臣举行廷议,面对着明明欺负到头上的一个贼子,却是拿出了一个令地方**持文抚谕的软弱方案。
如果****常活擒韦银豹就算了,偏偏**常不仅生擒了韦银豹,而且还歼杀敌匪近三行人,令到他真正看清这些重臣是多么的无能。
徐阶还想再辩解,但想到前后的对应,最终转为一声叹息。
正是嘉靖这一句话,令到徐阶这个春节过得是心惊胆战,特别上门的**对他越是奉承,他心里越是感到了害怕。
为了减轻心里的那份忧虑感,他甚至还特意到兵部查核是不是**常虚报战功,只是上面有着三司的堂印。
没过几天,反倒令到徐阶更加不安了,因为广西三司联名又送来韦银豹其兄韦银站及廖东贵递交给大明的降书。
如果仅是活擒韦银豹,只能算是一个除贼首之功,而韦银站及廖东贵送来了降书,则是一个平定地方的大功。
特别是**常是在**大举兴兵的情况下,这一个军功显得格外的耀眼,甚至已经有人想要请为**常封武勋了。
正已经处于春节期间,**更多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拉关系上,特别陆续有外官进京叙职,令到今*的春节平添了几分喜庆。
由于春节之后又是元宵,**正常的放假时间是从*初一到二十。
只是到了*十三这一天,李春芳却是突然将林晧然和高拱一同叫回到了礼部衙门,而后他带着二人前往西苑面见徐阶。
放假是普通**的事情,像内阁首辅徐阶、次辅袁炜、吏部尚书吴山、户部尚书严讷、礼部尚书李春芳和吏部左侍郎董份这六位大佬,仍然是轮值于西苑。
“正堂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高拱的性子比较急躁,便是当即进行询问道。
李春芳领着二人朝着宫门急步走去,却是头亦不回地道:“元辅通知我叫上你们两位,我亦不知发生什么事!”
林晧然的眉头微微蹙起,亦是不明白徐阶这次卖的是什么药,心里突然微微一动,想到本届会试主考官的人选还**定下来。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萌生,旋即自我否决了。除非皇上钦点他来出任本次会试的主考官,不然以他的官职和资历,根本**半点胜算。
在六位轮值西苑的大佬中,仅有首辅徐阶和岳父主持过会试而被排除,内阁次辅袁炜、户部尚书严讷、礼部尚书李春芳和吏部左侍郎董份都得排在他的前面。
如果前面只有一个,他倒还有机会争上一争,但前面四位都是隆恩正盛的阁老或准阁老,却是一点机会都不存在。
由于现在正处于假期中,虽然徐阶仍然经常出现在西苑,但却不需要到无逸殿的值房办公,而是在这个宅子听候差遣即可。
李春芳三人直接来到徐阶所居的宅子,对着坐在茶桌前的徐阶恭恭敬敬地施礼道:“下官见过元辅大人!”
徐阶仍然是一个温和老者的形象,对着三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高拱的额头有个小伤口,显得关切地问了一句。
“无碍,日前不小心嗑碰一下,过些时日便会自然复合!”高拱对着徐阶的关心微微感动,显得浑然不在意地回应道。
林晧然却是观察着徐阶的表情,想要从中寻得一点端倪。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却不可能叫他们前来,更不可能一下子叫上三个。
徐阶让三人坐下后,指着桌面上的急报语出惊人地道:“刚刚得到湖广送来的消息,于本月初九,景王......薨了!”
“什么?”
李春芳等三人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整个人当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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