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丝绸风波仅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波澜般,对东南没有造成什么震动,对整个大明更是显得无声无息,而大明的震源似乎一直都在帝都。
清晨,京城被浓郁的雾气所笼罩,令到这座古城宛如仙境般。
那些鳞次栉比的宅子渐渐从睡梦苏醒过来般,不断有轿子队伍从宅子中出来,显得威风凛凛地前往东江米巷那边的衙门。
一顶级别不低的轿子从灵石胡同出来,融入了一条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捕快维持治安的街道中,很快便来到礼部衙门的左侍郎衙署前。
“十九叔,到了!”
林福让轿夫将轿子缓缓地落到青砖地面上,旋即上前揪开那道彩色的帘子,显得恭敬地对着轿中人提醒道。
林晧然身穿着绯红的三品官服,皮肤显得白皙,蓄的胡子仍旧稀疏,但已然是长了不少,特别身上多了几分官威,令到整个人显得越发成熟稳重。
经过这小半年的礼部左侍郎的任职生涯,他已经熟悉了当下的生活和工作节奏,从轿子缓慢地走了出来。先是抬头望了一眼熟悉的侍郎匾,如同往常般走进衙署。
进门便是左侍郎大堂,两侧是属吏的办公值房,这时书吏亦是纷纷到来。书吏在礼部衙门有专属的居所,故而亦是早早就到了这里。
“见过部堂大人!”
书吏对于林晧然每日坚持早早到来,心里亦是暗暗地佩服着,故而对这位勤奋又能干的上官是打心底的尊敬地进行施礼道。
林晧然轻轻地颌首,绕过了正堂,便是到了后院,直接来到他专属的签押房中,旋即着手处理事务。由于今年是大比之年,仪制司的事务显得颇多。
林福跟着以往一般,给林晧然送来了参茶,然后则是站在外面负责戒卫。
笼罩在北京城周围的雾气慢慢散去,天地间变得敞亮起来,而东边多了一缕金色光芒刺穿天际般,拉开了旭日东升的序幕。
礼部衙门的官员陆续到来,不过他们很多人并没有到自己的值房,特别是那些后来的官员,显得匆匆地来到了礼部的二堂点卯。
缺勤,在后世可能就是扣点钱的小事,但在这个重视“清、慎、勤”的时代,这就是官员“庸懒散”的行为。不仅会影响到该名官吏的考评,历朝历代都有惩治,处罚措施亦是五花八门。
唐朝时期注重于罚俸,像唐玄宗时,文武官朝参,无故不到者,夺一季禄,另唐律规定:旷工满35天判处有期徒刑1年。
到了本朝,朝廷则是注重于体罚,缺勤1天处笞20小板,每再满3天加一等,满20天处杖打100大板。
正是如此,本朝的官员都很重视考勤,甚至出现有一位官员由于家里住得远,结果为了赶路而滑落河中淹死的惨事。
随着卯时正刻的来临,这二堂中聚满了官吏。
四司郎属官员都在,另外还有会同馆、铸印局和教坊司的部分官员,再往下则是书吏和在编的衙役,人数达到了一百余人。
“下官拜见林部堂!”
随着林晧然的出现,众官吏纷纷进行跪拜道。
林晧然并没有在堂上的位置入座,而是站在堂中微笑着抬手道:“正堂大人入值西苑,今日点卯的事宜由本部堂代劳,大家都起来吧!”
如果论辛苦程度的话,当属本朝的朝廷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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