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前面则是方形规格的兽圈,里面豢养着很多飞禽走兽,其中几只白鹤平添了几分仙气。
嘉靖带领一帮太监进到这里,却是没有在正院中停留,而是直接奔着白龟天地的院子而去,上等的祥瑞都有着一个专属的院落。
负责这里的太监姓李名盛,显得很是热情地引着路,并是认真地介绍情况道:“皇上,白龟这些天显得没什么精神,但刚刚那二个小家伙出世,它就开始吃东西了。还有,那两只小龟很是生龙活虎,一看就不是凡胎!”
在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庭院的房舍内,却见屋中豢养的一只白龟,这只得了白血病致使龟壳呈白色的乌龟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爬着。
两只刚刚破壳而出的小乌龟显得很有精神的模样,正在旁边的浅水池中觅食。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到来,竟然朝着另一边逃窜,接着耸着脑袋在那里装着一动不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盯向后面。
看着那边沙子残留着的白色龟壳,又看着如此幼小的生命,却是彰显着一种神奇。
黄锦看着这两只可爱的小龟,不由得进行夸赞道:“若非亲眼所见,真的没有想到白龟还能生产,更是诞下了这两个有灵性的小家伙。恭贺皇上,这是天大的祥瑞也!”
其他太监亦是纷纷称是,感叹于小龟的灵性。
嘉靖对这两个刚刚破壳的小龟颇为喜爱,听着黄锦的如此恭维,深知祥瑞再生产确实很难得,便是朗声笑道:“好好,此乃果真是祥瑞,令群臣上贺表!”
黄锦听到这道指令,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旋即恭敬地称是。
长孙出世之时,嘉靖却是可以不闻不问。现如今,这只白龟诞子,却是当即下令群臣上贺表,这当真充满着讽刺。
只是这便是大明的君主嘉靖,一位淡薄于亲情的父亲,却是执着于修道长生的皇帝。
对于拦阻他修玄的人,他能够痛下杀手。对于有功于自己修玄事业的人,他却是不吝于恩赐,更是给邵文芳和陶仲文两位道士高官厚禄。
现在看到白龟诞子,他同样不含糊,决定要群臣上贺寿,更要让他那几位青词大臣写上一份感天动地的青词文章。
嘉靖既然已经来到了百瑞园,却是没有厚此薄彼。他如同领导视察地方般,亦是观看了其他的祥瑞,从红色的兔子到雪狼,这里可谓是应有尽有。
在百瑞园大概耽搁了半个时辰,他这才摆驾返回万寿宫,又是开始一天比较忙碌的工作之中。
好事接踵而至,广东市舶司进龙涎香达一百零八两有奇,福建巡抚进龙涎香则是八两。
“广东这么少?”嘉靖心里对广东方面进贡的龙涎香数量微微进行抱怨,但一听福建方面上呈的数量,便是当即选择不吭声了。
实质上,他亦是清楚这龙涎香极难寻觅,今后恐怕只会越来越少。
嘉靖是一个擅于管理时间的人,将精力都放在重要的事情上,面对海量的奏疏却不会逐一进行翻阅,而是挑出其中的重点。
他坐到案前,便是直接淡淡地对着司礼监的两位秉笔太监询问道:“福建的倭寇有什么动静!”
如此处理奏疏,大明其实早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流程和章法,他根本不用过多的创新,按照着前人的经验依瓢画葫芦即可。
像兴化城沦陷,浙江副总兵戚继光督浙兵至福建和总兵刘显俞大猷合兵收复兴化城,朝廷则是要对戚继光等人论功行赏,兴化府的百姓赋税则免除三年。
遇到灾情,朝廷免税三年,这已然是一种固定的治国套路了。
陈洪和冯保负责归类奏疏,陈洪听到问话后,当即接过冯保递过来的一份奏疏道:“回禀皇上,刚刚福建传来好消息,请皇上过目!”
嘉靖的眉毛微微挑起,便是接过奏疏,发现是来自福建巡抚谭纶。
对于这位甲辰的进士,他的印象还算是颇深。在出任台州知府期间,三战三捷,不仅守住了台州府城,而且还将倭寇悉数斩杀。前年他回到江西守孝,却不想遇到了张琏起事,复出之后的表现可圈可点。今年临危受命出任福建巡抚,更是率领着三路人马收复了兴化城。
嘉靖打开奏疏,却见谭纶在上面写道:“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谭纶谨奏,福建新倭自长乐登岸,流劫福清等处,总兵官刘显俞大猷合兵邀击于遮浪歼之,平海倭引舟出海,把总许朝光以轻舟抄之,斩首四十九级,贼乃尽焚,其舟还屯平海……”
这是一个小战事,仅仅斩首四十九级。不过这是大明剿倭的一种现状,这些倭寇通常都是小股作战,地方军队剿灭几十人已然是很大的功绩了。
“把总许朝光竟然有如此的胆气,那便赏给他一个卫指挥使吧!”嘉靖对于嘉奖从来都不吝啬,当即便是淡淡地道。
陈洪等人自然是应允,随后会将这个意图反馈给兵部,然后由兵部将正七品的把总许朝光推到某个卫所的正三品长官。
在询问完福建的情况后,嘉靖又是问起了西南的土司叛乱。在确定没有重大军情后,他又是关心起了弹劾地方大员的奏疏,最后关心起了孝肃皇后的祭典事宜。
冯保听到嘉靖询问有什么重要的奏疏之时,他将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奏疏高举过头顶道:“皇上,这是左副都御史林晧然刚刚送上来的奏疏!”
嘉靖对于能办事的官员历来都比较器重,而林晧然通过刚刚的缉拿私盐已然跻身此列,便是伸手接过了那一份奏疏。
不论是黄锦,还是陈洪,此时的注意力亦是被那一封来自于左副都御史林晧然的奏疏所吸引。
在当下的大明朝,亦是论到变数最大的官员,无疑便是这位左副都御史林晧然。
从最初的广东开海,到后来的京城的诸多争斗,再到现在的整顿盐政,这个妖孽般的年轻人总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