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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特别陈焕之已经五十,在仕途很难有所作为,故而他更加重视自己儿子的前途。如今看到自家的儿子有了一点出息,他却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般。
“若是如此,那当真要吃你这一顿了!”吏科都给事中孙耀知晓陈焕之的心思,便是笑呵呵地说道。
正是其乐融融之时,一道身影却是从他们三人身旁经过,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陈焕之还迷醉在欢乐之中,看着陆凤仪要离开,便是急忙进行邀请道:“舜卿兄,不知可否赏……”
“不过一秀才,有啥可庆贺!”陆凤仪冷冷地说了一句,便是头亦不回地离开了。
这……
陈焕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显得满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虽然他们确实有理由轻视一名生员,但南直隶的生员的水准可匹配西南诸省的举人,而他儿子是苏州府院试的案首。却是有很大的机会考取举人的功名了。
“不用理会此人,他的性情历来如此古怪,咱们今晚自当不醉不归!”吏科都给事中孙耀拍了拍他的胳膊,陪着笑容宽慰着道。
陈焕之自然点头称是,不说他的职权比陈凤仪要低上一些,单是陈凤仪跟徐家方面的关系,便让他不敢轻易跟这个人翻脸。
诺大的南京城,宛如一个王国般。
《利玛窦中国札记》中记载,当地人讲了一个故事:两个人从城的相反方向骑马相对而行,花了一整天时间才遇到一起。
虽然有些夸张的成份,但这座历时达二十八年、前后动员二十八万民工,约3.5亿块城砖修建的都城,其围合面积逾230平方公里。
正是这座城太大了,故而居住着三教九流之人。既有用金樽喝酒的达官贵人,又有粗碗盛酒的莽夫,还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文人骚客等。
陆凤仪虽然已经贵为南京吏科给事中,但还是保持着勤俭的作风,不仅住所显得很是寒酸,平日的吃食亦是很随意。
由于晚上他想要前去拜访南京大理寺卿徐陟,他并没有步行返回家中,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物美价廉的饭馆中吃食。
“好咧,两块烧饼和一碟咸菜,客官请稍候!”一个伙记唱着菜名,便是朝着厨房走了进去。
陆凤仪坐在饭厅的角落处,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这里的食客都是一些贩夫走卒。正是饭点的原因,这些的桌子几乎都坐满了。
“听说了吗?林青天到松江清剿吴淞江的匪寇了!”
“他不是负责盐政吗?怎么突然跑去清剿匪寇了呢?”
“林青天在离京之时,手里却是握着一道密旨,他有便宜行事之权!”
……
在邻桌之中,正好有几个行商在那里窃窃私语,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多。只要稍微用心倾听,都能够听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陆凤仪听到他们谈论的竟然是当前大明朝风头最盛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林晧然,却是不由得上了一些心,便是认真地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