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元季和陈公子交流了一下眼色,而徐元季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那日潇潇姑娘的丫环冬花看到你,所以才误会了张兄!只是钦差大人如何会知道这些事呢?”
“说来亦是巧合,冬花莫名其妙遭人追杀,恰恰被钦差大人所救,从而钦差大人推测出这些真相!”张无尽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冬花没死?”
陈公子听到这番话,却是脱口而出地惊讶道。
张无尽已经吃完整个苹果,这时反倒是讶然地望向陈公子询问道:“冬花死了?这怎么会,我明明今日还见着她呢!”
“呵呵……我听老鸨这般说,亦不知真假!”陈公子似乎是说漏了嘴,当即进行掩饰地道。
徐元季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暗暗地瞪了一眼陈公子,突然又是望着张无尽温和地询问道:“那你那个孪生弟弟刘辉呢?”
“钦差大人其实这些日子没有提审案子,便是一直都在追查他的下落,得知有人在瘦西湖那边见过他,自信很愉快便能够抓获!”张无尽将苹果茎随手一丢,显得很乐观地说道。
徐元季跟着张公子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是跟着张无尽继续聊了几句,而后则是回到床铺,但却是久久不得入眠。
围绕着陈潇潇的案子却是突然出了太多的意外,先是张无尽竟然有一个孪生弟弟刘辉,而后那位最关键的证人冬花竟然没有死。
作为陈潇潇的贴身丫环冬花指认张无尽,这无疑是一个最有力的证人,但如果冬花改了口供,那么案子极可能是走向另一个方向。
次日上午,一个阴沉沉的糟蹋天气,似乎随时都有暴雨降临。
随着林晧然入主巡盐察院,这里显得很是忙碌。不仅人员进进出出,一些重要的盐税卷宗亦是纷纷送过来,且还有一些政令由这里发出去。
身穿斗牛服的林晧然端坐在衙署的书桌前查阅着宗卷,正是查阅着淮盐的生产情况,主要是查看各个盐场所采用的生产工艺。
食盐的生产是一个不断进行演变的过程,最开始人们是在河床和海床或者湖床直接寻找盐的结晶,而后演变为海水煮盐。
海盐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通过煮、煎来制取,一直到隋唐时期,海盐的制取都是这种方法,效率可谓是相当低下。
直至宋元时期,海盐才出现了“晒曝成盐”的晒盐方法,只是在工艺技术上还很是落后,甚至很多灶户还继续采用煮盐之法。
由于明太祖定下了户籍制度,令到这些灶户世代煮盐。虽然食盐售价高于宋朝,但大明却采用低价盐引的发行方式,故而他们的售价却是低于宋代。
正是如此,大明的灶户的收入实则并不高,加上朝廷对盐税的渴望加剧了对灶户群体的盘剥,最终致使很多灶户选择逃亡。
“老师,广东的灶户已经到了,我将他们都安顿在客栈里!”蒙诏一直伴随在林晧然的身边,亦是帮着林晧然处理着各种的事情,这时走进来汇报道。
“好,那便依计划行事,将他们分配到各个盐场!”林晧然听到这个消息,眼睛当即微微一亮,便是对蒙诏又是吩咐道。
他现在作为巡盐钦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整顿盐政的决心,但却明白灶户才是他改变盐法的关键,故而他需要想办法给灶户群体创收。
却不能过分地指责官绅群体对大明的危害,生活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人人都会想着生存,千方百计地维护自身的利益。
鄢懋卿虽然给朝廷增收盐税,但他的失败却在于没有考虑到灶户这个关键性的群体,进而最终成为了一个过街老鼠。
林晧然吸取了这一个教训,打算先通过提高食盐生产效率,给灶户群体带去直接的利益,进而赢得灶户群体的支持。
“是!”蒙诏当即恭敬地施礼,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又是说道:“老师,我刚才经过江都县衙,刘辉已经被抓到了!”
案子到了现在,早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关乎着他老师的前程和名声。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亦是由衷的高兴。
林晧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发问道:“廷伦,若是现在将案子交给你,你会如何审判陈潇潇这个案子呢?”
“学生以为,即便刘辉狡辩,只要找到有人见到他当晚出入明春楼,而张无尽却不曾出现,便能证实冬花那日见到的其实是刘辉!”蒙诏面对着考察,便是认真地回答道。
林晧然抬头望了他一眼,轻轻地点头道:“如你所说,这些日子为师已经找人证实那晚张无尽不曾出现在明春楼,出现在那里的正是刘辉,所以杀害陈潇潇的人并不是张无尽!”
“有如此人证的话,那便可以翻案了!”蒙诏眼睛微微亮起,当即信心十足地道。
林晧然却是轻轻地摇头,很是认真地回答道:“还翻不了案!”
“老师,这是为何?”蒙诏显得茫然地追问道。
林晧然望着茫然的蒙绍,却是吐露实情地道:“因为为师其实放出了一个假消息:冬花其实已经死了,她已经被人灭了口!”
什么?
蒙诏听到冬花已经死了,眼睛当即瞪得大大的。
若说这个案子最关键之人,自然便是声称见到张无尽的冬花,若是冬花已经死了,单凭着这些线索,实质还不足够给张无尽翻案。
林晧然将蒙诏的反应看在眼里,端起书桌上的茶盏,突然又是微笑着询问道:“你可知江都县衙刚刚抓获的人是谁?”
“不是刘辉吗?”蒙诏又是疑惑地道。
林晧然却是轻轻摇头,喝了一口茶水才继续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林福从强盗手里救下一人?”顿了顿,又是接着道:“江都县衙刚刚抓获的正是此人,他才是张无尽!”
蒙诏听到这个答案,显得目瞪口呆地望向这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