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听到这番话后,亦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从小得到老母的疼爱,是老母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成人,而他竟然无法跟老母见上最后一面。
虽然他此刻很是痛恨于黄郎中,但亦是感受到了那份深厚的母爱,只后悔往日没能再多孝敬一分。
“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亲手杀害张老太,她的死跟我无关,你不能判处我杀人!”黄郎中细思极恐,显得惊慌地辩解道。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没有杀人。只是随着林晧然的抽丝剥茧,令到他意识到他确实犯下恶行,甚至手上都沾着鲜血。
啊……
黄郎中瞧了两只手掌,发现上面真的有血迹,眼睛的瞳孔激烈地收缩,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却是被手上的鼻血吓得不轻。
林晧然打定了主意,对着一惊一乍的黄郎中又是指责道:“你确实没有手刃死者,算不上真正的杀人行凶!只是你的勒索柳氏的行径,却是促使张老太太寻短见的关键,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让本府尹如何轻饶于你?”
“你不能这样,我……我没有触犯明律!”黄郎中却是越想越害怕,发现真是这么一回事,但如同抓着一根稻草的溺水者般辩驳道。
此时此刻,大明律法仿佛成为他的信仰,是他赖以生存的救命草。
林晧然不再理会于黄郎中,目光望向了堂下的一百多名百姓和士子,语气严肃地宣判道:“经本府尹查证,仁义堂掌柜黄门卿自持有治破伤风之祖方,向柳氏索要五十两加清白之身,此事被患者张老太太所获知,为护儿媳贞节,决定焚炭而亡。黄门卿虽非亲手杀张老太太,但却致张老太太寻短见,乃致张老太太死亡之元凶也。今本府尹裁决,黄门卿害死张老太太,但鉴于张老太身患不治之病,判处黄门卿流放三千里,戍边雷州。”
“判得好!”
“这种人应该砍头,流放都便宜他了!”
“说得不错!不过府尹大人的判法更显得公正。”
……
堂下的百姓听到这个裁决,虽然有些意外,但无不大快人心。
黄郎中这种败类,当真是罪有应得,纵使是砍头都不为过。一时之间,大家纷纷表示着支持,对林晧然的判决都是进行称颂。
此次围观的百姓和士子外,实质亦有一些德高望重的乡贤。他们是地方的代表,在京城百姓中拥有极高的声望,亦是选择观察这位上任不久的顺天府尹。
素有怪脾气之称的乡贤头目方唐,此时正是轻捋着白胡须,显得满意地望着堂上的林晧然。
“大人,你不能这样判我,你不能这样判我!”黄郎中的脸色苍白,并大声地叫屈道。
虽然流放不是死亡,但在大明的边陲之地戍边。不说时时面临充当炮灰的危险,亦要忍受着苦寒,他的小命很可能会栽在那里。
林晧然的脸色一沉,便是板着脸命令道:“来人,将犯人押回大牢,待刑部回文,便将他流放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