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濠镜这里并不排斥外来者,只要老实给他们交税,他们都会表示欢迎。哪怕你是倭寇,他们亦不会排斥,毕竟他们实质亦是强盗,很多人就是靠着掠夺起家的。
亦是如此,很多倭寇和海盗都愿意在这里逗留,享受着一种难得的悠闲日子。若不是莲花茎出了变故,这里的人种会更很杂,亦会是更热闹。
乔一峰选择一张桌子坐下,打算品尝这异国的酒水,反正现在手里大把的银两。
“朋友,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可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几个高大的葡萄牙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目光先是落在他的钱袋上,然后显得贪婪地打量着他道。
“离我远点!”乔一峰的脸当即一寒,瞪着他说道。
高大的葡萄牙人当即一愣,朝着乔一峰正想要发怒,但发现其他几个大明人都没有畏惧的模样,双方当即就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乔一峰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上,眼中没有畏惧,如同一只小豹子般。从小旗到百户,他亦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来。
虽然有着林晧然做靠山的缘故,但主要是不让的军功被抹掉,而不是胡乱对他进行提拔,所以他算是一名经过鲜血洗礼过的百户,而这次更是带着最有血性的手下。
现在面对着这几个葡萄牙人,哪怕这葡萄牙人很强壮,但他却没有放在眼里。他相信以命相搏的话,这葡萄牙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安东尼奥,你若是敢再闹事的话,我就将你丢出去!”却是这时,在吧台前的一名络腮胡子大汉不满地威胁道。
名为安东尼奥的葡萄人睥了一眼吧台,然后朝着乔一峰举着拳头威胁着道:“黄猴子,你给我等着,会有你好瞧的!”
乔一峰的脸色更是阴沉,目送着这几个葡萄牙人离去,发现他们竟然在门口徘徊。
“你们不用感谢我!这莲花茎被封了,搞得我没生意可做,你们在我这里没事,但出了门就不敢保证了!”老板送来酒水,自顾自地说着话道。
“你这里有房间吗?”乔一峰突然问道。
老板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然后又朝着他,露出奸商般的微笑道:“五两银子一晚!”
“成交!”乔一峰装着肉痛地答应道。
二月的清晨,带着湿意的空气令人瑟瑟发抖。
濠镜并没有葡萄牙人的驻军,这里只是他们葡萄牙商人的中转站以及贸易地点。只是随着传教团体到来,且出于安全考虑,他们这帮冒险者组建了自卫队,并在山上修建了一座炮台。
这个炮台拱卫着山下的议事广场和教堂,所处的位置极佳,西边的码头就在眼皮底下,亦是在射程之内,另外对北边更是能抵御外敌。
只是这个炮台更多是一种摆设,并没有发挥过真正的作用。由于跟着布政使汪柏的良好关系,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而海上的倭寇顶多过来喝酒闹事,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但就在天空蒙蒙亮的时分,山下的草丛先是一阵摇晃,然后窜出了一条条人影。
“就在那里!”一个瘦小的少年指着某处小声地说道。
乔一峰摊开着一张地图,目光如炬般地抬头,望着炮台的某处。在进行对比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领着手下小心地潜上去。
他这次乔装成商人的身份来到濠镜,自然不是为了交易赚钱。他是先锋队队长,目标正是这座炮台,要将这濠镜最大的杀人利器夺到手中。
在没有来到濠镜之前,他心里亦是很紧张,甚至感到一种害怕。毕竟这里是佛郎机人的地盘,对他们的实力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当来到这里,一切地如同计划般进行着,他的心里反倒涌起了兴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这次行动之前,林晧然就已经言明,这是一个能直升千户之职的任务。只要他能够顺利完成这次夺下炮台的任务,那他就将会成为千户。
“从这里可以上去!”少年来到城墙边,指着那易于攀爬的地方说道。
他的眼中并没有畏惧,而是感到一种兴奋,因为他的父亲正是死于这些佛郎机人手里。亦是如此,他心甘情愿地成为这些人的向导。
“这里真可以爬上去!”一个手下有些兴奋地压低声音道。
这炮台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堡垒一般。只是这终究闲散组织的产物,很多葡萄人都不认为能在这片土地永远地呆下去,固而比豆腐渣工程好不了多少。
“慢着!”乔一峰的耳朵一动,当即抬手阻止道。
却是这时,上面传来了动静,令到大家亦是紧张无比。
他们就聚在这城墙底下,只要那人朝着下面张望,他们就必然会暴露无遗。一旦暴露的话,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很可能会直接被杀掉。
哗哗……
城墙上果然出现了一名葡萄牙人,解下裤带吹着口哨朝着下面尿尿,身体还微微地晃动,显得是喝了不少酒,脸上是一副醉薰薰的模样。
安东尼奥是一个失意人,他原本是一个冒险商人,拥有着属于他的船只。正载着抢来的货物返回葡萄牙,但却遭遇到大风暴,让他直接成了穷光蛋。
在被加莱内尔的船队救下后,被带回到了这里。他这个穷光蛋为了生计,只能接受士兵的职位,平常对欺负一下这些黄皮猴子赚点外快。
这担任着守夜的辛苦工作,喝着这种低劣的酒,让他心情极是不佳。
噗!
却是这时,一支银箭破空而出,站在城墙上尿尿的安东尼奥捂住鲜血泅泅而流的脖子,然后整个人摔了下去,如同石头般滚落到山下。
在这一个很寻常的清晨,在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的精心策划下,大明竟然主动朝着野蛮的葡萄牙人亮起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