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送《谈古论今》的时候,我就听到圣上感叹,说这一期不如一期,还是最初林晧然督办的《谈古论今》好!”
“竟然有这事?”严世蕃听到这话,当即亦是一惊。
他虽然知道《谈古论今》是林晧然创立的,这本刊物讨得了圣上的欢心,圣上当时还给翰林院修检厅宣教之功的嘉奖。
但万万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圣上竟然还能记起林晧然,而林晧然在《谈古论今》留下了这么深的铬印,这事确实出乎意料。
若是如此的话,那林晧然还真不可小窥。
“我们可以给林晧然网罗罪证,但以为这样能够将他置之死地,那就有些天真了!”严嵩将茶盏放下,正色地望着儿子道。
“爹,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将他置之于死地!”严世蕃相信着老爹的能力,当即有些希冀地望着他道。
“谋事,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何况,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对付林晧然呢?对付李默,那是因为当时陷入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他上台必然对我们赶尽杀绝,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对李默下手,但那时我们亦没有必胜的把握!”严嵩仿佛在推心置腹,望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严家如今是势大,但终究会衰落,我不想冒这个没有必要的险,从而为着严家埋下一个祸根!”
严世蕃虽然狂妄,但亦是深知老父的顾忌是对的。
在大明官场的规则里,绝对没有永远的长青树。而他连进士出身都不是,工部侍郎已经算是到头,而林晧然却能大摇大摆地入阁拜相。
而如今,他们跟林晧然并没有仇恨,确实不宜对林晧然动手。一旦无法将林晧然打死,那可以想象,他日严家确实可能会引来大麻烦。
看着老父拿起奏本又是愁眉不展,严世蕃便是疑惑地询问道:“爹,你怎么了?”
“我们虽然不动手,但这小子恐怕得有些麻烦了!”严嵩却是苦笑地说道。
严世蕃将奏本的内容看了一遍,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是不解地询问道:“为何?”
“就在今天早上,圣上对江浙倭患再起的消息是雷霆大怒,直言不该跟这些蛮人妥协!”严嵩将奏本放下,摇头苦笑道。
严世蕃仔细琢磨了一下,仍是不解地询问道:“这跟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那小子是开海的急先锋!”严嵩伸出枯如干柴的手,拿起一根狼毫毛笔蘸着墨接着道:“圣上若是想表达海禁的决心,可能就要拿这小子开涮了!”
严世蕃当即明悟过来,抬头望着严嵩问道:“爹,你打算如何票拟!”
“不是我打算如何票拟,而是圣上需要我怎么样的票拟!”严嵩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然后便提起笔在纸下写下“请都察院核查!”
“天要亡这小子,跟我们严家可没有关系呢!”严世蕃看着那票拟的内容,当即幸灾乐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