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无人涉足过的大森林就像海洋的最深处一样,静谧中充满了神秘的气氛,视线所及尽是稀奇古怪的植物,行走之际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同伴的脚步声,但是不时就会发现那花花绿绿的植物下面隐藏着一些生物。
面前是从大树上悬挂下来的无数条奇形怪状的藤萝,华云飞走在前面,用竹杖轻轻一拨,藤蔓晃动起来,就有几条较细的藤萝突然活了过来,飞快地攀援而上,那是颜色与藤萝相似的几条蛇。
百余只硕大的蘑菇错落地生长在松软的腐叶丛中,你这边一脚下去,那边就有几只触觉灵敏的碗口大的甲虫从腐草中钻出来,爬上蘑菇,翅膀频繁地翕张,向你发出“嗒嗒嗒”的示威声。
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比比皆是,树叶茂密的程度,当下起瓢泼大雨的时候,站在它下面也不会淋到一个雨点。阳光在这样的密林中成了很奢侈的东西,你可以感觉到明亮,但很难看到一束光直接照下来,哪怕正当中午艳阳高照,林中也幽暗异常。
地面早被经年累月的植物落叶覆盖了,不知多少层的落叶烂成了腐泥,踏上去就像踩上了地毯,软绵绵的。叶小天和押着邢二柱的毛问智都有点不适应,但猎犬般走在前面的华云飞和努力学习猎犬的福娃儿却非常适应这样的环境,不知有多少次各种稀奇古怪、体形可能不大,但是身藏剧毒的生物,都是被他们两个发现并赶走的。
叶小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是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为什么从始皇帝、汉武大帝、唐宗宋祖,直至个性异常霸道的本朝太祖,对这片领地上的原住民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羁縻政策,如非不得已,绝对不用兵。
在这种地方用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就是赢了也是一场不忍卒睹的噩梦,几十万人的大会战在这里根本无法实现,小规模的接触战则只能在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占人和的情况下,以对方所擅长的作战方式。用人命硬往里填。
也许,一个庞大的帝国往里头填人命还填得起,但是他们填不起这个漫长的胶着战中所产生的巨大后勤消耗,如此巨大的消耗,就算不至于闹到帝国反旗处处、狼烟四起,也足以令它元气大伤。
华云飞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一片被人践踏过的草茎,然后跳起来,兴奋地道:“大哥,他们走的慢,咱们已经快追上了。离他们不远了!”
叶小天听了也兴奋起来,毛问智钦佩地道:“云飞兄弟,你这鼻子真比狗鼻子还灵啊,连离他们远近都能闻出来?”
华云飞知道这是个混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叶小天道:“云飞兄弟确实是个能人,你别看他小小年纪,他手上可是沾了二十……,哦!二十七条人命!”
毛问智大惊失色,道:“真的啊?”
叶小天道:“当然,当初他曾在暴雨中手刃强敌六人,后来被重兵围困时。又以利箭射杀了十八个人,再后来他被关进大牢,在狱中又干掉了两个,再加上前两天射死的那个家伙,可不是二十七人么?”
华云飞淡淡地纠正:“二十八人。”他不是在炫耀,就是很认真地在纠正。他就是这样一副清清冷冷的个性。
邢二柱在一旁听得浑身发抖,这么一个貌似清秀的少年,居然杀过二十八个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早知如此。就是饿肚子也不跟表舅混呐,这都招惹的什么人呐。
叶小天奇道:“二十八人,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华云飞道:“齐木死后,我还射杀过他的一个心腹。”
叶小天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当时我已离开葫县?”
华云飞道:“没有,只不过这人死在城外密林之中,现在想必已经成了一堆烂肉,还没被人发现呢。”
叶小天努力回想着:“齐木的心腹……”
华云飞道:“齐木死后,只有他忙里忙外,必是齐木心腹无疑。只要是齐木的心腹,就该死!后来,他背了一个包袱离开葫县,放着大道不走,偏偏钻入密林,也不知是要去哪里,被我一箭杀了。”
毛问智道:“大哥,云飞兄弟这才是当绺子的材料啊,比你狠多了。”
毛问智兴冲冲地问华云飞:“他包袱里装的啥啊,别是有宝吧?”
华云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杀仇人,又不是做剪径的蟊贼,确定他必死,我就走了,我翻他包裹做什么?”
毛问智竖起了大拇哥儿,又对叶小天道:“大哥,云飞兄弟不但是当绺子的材料,而且是当‘大柜’的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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