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昨晚发现邪月和明道搅和到一起之后,常凯申和宗珩其实已经料到可能会有点首尾。
也不知道邪月到底下了什么蛆,这事儿居然闹到了要去‘戒律院’喝茶的地步,这让师兄弟俩都有点懵比。
戒律院这个专门负责内部监察的行院,平常是没什么存在感的。
门中弟子若是有人犯了错,各个行院的金丹首座又不是摆设,再往上还有统摄门中大小事务,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掌门人,戒律院能起到的作用,无非就是派人走一下程序,确认处罚是否落实到位。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戒律院是一个边缘化的清水衙门。
这个行院常年保持着一百名筑基期铁棒喇嘛的编制,完全就是摩诃无量宫用来培养筑基打手的核心战斗单位。
事实上,外界也将他们与金丹用心棒扎堆的罗汉堂,并称为超大的两只铁拳。
对于常凯申和宗珩而言,被叫到戒律院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架势也太尼玛上纲上线了。
故老相传,只要进了戒律院的禅堂,如果戒师说生姜是树上结的,你就不能说是泥里长的。
耐人寻味的是,就在他们俩被楼兰上师带往戒律院的这一路上,竟然很凑巧的在途中偶遇了放生池的‘副寺’伊凡上师和火浣室的‘知藏法门’雄师子上师。
这两位筑基上师刚好也是状元郎和小光头的顶头上司,他们和楼兰上师扯了几句闲篇,告别之际还厉声警告了两个法字辈菜鸟,去了戒律院一定要好好表现云云。
楼兰上师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一路上都没再跟两个小混蛋说过什么话。
到了戒律院之后,楼兰将他俩领进一座空荡荡的偏殿,让二人先候着,自己带上殿门抹身走了。
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懵懂和无辜的眼神,演技飙到飞起。
这里可是戒律院,别看这座偏殿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但是天晓得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通过法器在盯梢呢。
“法明,你说邪月那厮,为啥要跟上面打我们的小报告?”常凯申等的无聊,找了个蒲团一屁股坐下:“我跟他做搭档才一天时间,自问没啥对不起他的地方啊,反而对他挺够意思的。”
“你没动手揍过他吧?”宗珩也找了个蒲团坐到了他的旁边,打开武修的八面剑棱状气海,琢磨起了上面的秘剑遗意:“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开玩笑,我是出家人,时时与人方便,念念不离善心,岂是一言不合就开片的蛮子?”状元郎先习惯性的吹嘘了一把自己的慈悲佛性,转过头就自己打起了自己的脸:“我承认,初次见面时,我是把邪月一脚踹进过蚊香海,但那也是看他沉湎欲海、宿醉未醒,想帮他提提神,纯粹好心。”
“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宗珩扶额苦笑:“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邪月,在房中采战中失手丢了元阳,修真之路走进了死胡同,每个月挣着几百枚灵砂的鱼头薪水,只能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突然来了个资质绝佳的晚辈做搭档,见面先将你狠狠修理一顿,然后又带你到三江阁去花天酒地,你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挥金如土,并且帮助亿万富翁大司羿破槛,一次入账几十万灵砂的丰厚回报——请问,你会不会嫉妒到发狂?”
“我当然不会嫉妒!因为我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我想要的东西,自会付出辛勤的汗水,用劳动去换取。”
小光头被恶心到了,大胸弟,咱俩虽然是在一唱一和,但你也没必要给自己设计这么无耻的台词吧?入门五天以来,你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说什么辛勤劳动,亏心不亏心?
“这次我也算得了一个教训,交友不慎啊。”常凯申痛心疾首:“其实邪月何必损人不利己呢?他干出这么不体面的事儿,又能捞到什么好处?难道门派还能将他的元阳恢复?”
“做梦呢吧,元阳丢了,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的?”小光头捋了捋自己的秃瓢脑袋,呵呵冷笑:“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咱们今后绝不能跟前路断绝的修士走太近,这些绝望的溺水者,为了抓住一根稻草,往往什么缺德事儿都干的出来。”
“没啥大不了的!”常凯申满不在乎:“邪月那点背后诬人的缺德伎俩,又能奈我何?”
“法克油,你还真把我们戒律院当摆设了啊?”一个温煦和蔼,又不失龙象威严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常凯申和宗珩赶紧从蒲团上起身,发现偏殿里悄摸摸的多出了一个清癯挺拔的帅气大叔,只见他唇红齿白,眼眸明净,身披金线勾勒的二十五条僧伽梨衣,一头如雪的霜发扎成丸子髻,上面横插着一根新鲜的桃枝充当发簪。
此时已是暮春时节,桃花早该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插在他发髻上的桃枝竟然长满了一粒粒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两个小混蛋装出大吃一惊又手足无措的菜鸟模样,赶紧给这位帅气大叔叉手施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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