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滴不剩地将这一碗喝了。
长念又倒半碗,敲着坛口道:“武亲王死了,杀害我父皇的叶老爷子也死了,我大仇得报,国公心里可还有不甘?”
叶将白垂眸:“老爷子是自尽,我谈何不甘?”
“原来国公知道。”长念轻笑,“还以为要一直算在我头上呢。”
“分明是殿下,一直将先帝的死算在在下头上。”叶将白皱眉,“冤有头债有主,下毒和给毒的人都不是我,我顶多是知而不报之过。但殿下,你我立场不同,我知而不报,算何过错?”
长念微醺地摆了摆手:“国公不明白,我当时,只是迁怒罢了。你疼我宠我,我以为你心里有我,但你连我父皇要被害的消息都不告诉我,我觉得你的疼宠都是骗我的,从而更加生气,将你也算做了杀父仇人。”
叶将白怔愣。
“其实我是不用怪你的。”长念傻笑,“但是女儿家……嗯,疏芳说过,女儿家就是不讲道理。”
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叶将白皱眉:“殿下当时……是生我的气?”
“是呀。”长念咧嘴,“与我那么亲近的人,伤起我来也毫不留情,谁能不生气呢?谁还敢……还敢信你什么情爱呢?”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搬开,轻松之下还有些胀痛,叶将白收紧了手,轻吸半口气道:“在下好像……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负气地掰开他的手指,长念鼓嘴:“你还让我给我的杀父仇人下跪,这总是你的错,就算我后来想杀你,也是你自找的。你只管觉得你自己舍不得我,可没想过我是怎么想的,凭什么觉得委屈呢?”
“叶良说我狠心,在宫门城洞里说要杀你,让你难过。国公,你怎么不记得你自己怎么让我难过的?我给你算算啊。”她伸出手指挨个掰,“你让我重伤,囚我,算计我,这么多事,还不值得我一个‘杀’字吗?”
拿了酒坛给自己倒酒,叶将白仰头喝了三碗,阖眼下来望着她,低声道:“抱歉。”
长念一顿,咧开嘴就笑:“国公竟然道歉了。”
“我做错的事情,自然当道歉。”伸手将她抱过来,叶将白半醺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那殿下呢?殿下做错的,要不要道歉?”
长念眼珠子转了转,“唔”了一声,道:“有件事,倒是当真要道歉的。”
“何事?”
“国公先允我,不生气。”长念捏着碗敬他,“来,把这个喝了再说。”
叶将白含糊地道:“再喝就要醉了。”
“醉了好啊,醉了才不会生气。”长念狡黠地把碗递到他唇边。
叶将白看起来十分为难,犹豫了许久才将酒咽了,眼神霎时朦胧。
长念自个儿也有些醉意,却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国公,头晕吗?”
“晕。”叶将白含糊地答。
“那我就告诉你。”长念笑嘻嘻地道,“之前撒谎骗你了,知道你们男人最看重子嗣,所以我假说怀孕,借以逃离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