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不冻港。换言之,冬季南津与邪马台之间,亦能正常通航。
时下,凡言两地间距,乃指“里程”。并非直线距离。
诸如史书上云,西域诸国,距长安几何,皆是指里程,绝非直线距离。时下没有一条路,是笔直的直线。即便后世,亦少有。
路上还好。毕竟有记里鼓车,堪称神奇的机关器。“一里击鼓;十里击镯”一路驶来,只需记下鼓镯相击的次数,便可得知二地间的大致里程。只需是走同一条道,相差便不会太大。
然,凡牵扯到跨海航行,二地间的里程,变会差到离谱。究其原因,便因无法准确计量。
海上里程,通常采用“平均法”。一艘海船,从此地行驶到彼地,用时几日。若可提前得知二地里程,便可算出海船的日均里程。如此一来。先知“日程”,再记“航期”,二数相乘,便可算出二地间的海上里程。
不用说,此法谬误极大。
首先,航线不可固定。茫茫大海,便是同一艘船,前后两次,亦不可能“行驶在同一航线上”。其次,洋流、风速等,驱动船舶行驶的外因,亦随时变化。更有甚者,苦无精确导航,绕行远路,来回折返,时有发生。
无固定航线,无固定航速,再加人为因素,让向来严谨的史书,对海外诸国的远近描述,与实际差距极大。
但,绝不可以偏概全,以点及面。单从距离之谬误,便将史料全盘推翻。
正如时人深信天人感应,将天灾视作上天示警。言之凿凿,录入史书。后人看时,当自行区分。
“建章宫承露盘,高二十丈,大七围,以铜为之,上有仙人墩承露,和玉屑饮之。”“承露盘大七围,距长安二百里即可望见。”
穷目之所极,又如何能看到二百里开外。
然,为何言之凿凿?
首先,距长安二百里,非直线距离,而是里程。其次,肉眼所见,亦非承露铜盘,而是日照铜盘,闪闪发光。
闪光而已。
为何如此笃定,必是承露盘。因在长安城中,仰面观瞻,此盘便已闪闪发光。而一路远去,不时回望,只需风和日丽,皆能看到来自长安方向的闪光。
与灯塔,其实是一个原理。
还是先前那句话。拜读先入惜字如金的史料,要能将文字构建成情境,并有丰富的想象力。
当先理解,再质疑。切勿先质疑,再去曲解。行本末倒置。
春秋时,有一门太史,三录“崔杼弑庄公。”
秦汉史家之言,焉能不信。
秦汉以后,另当别论。
只因举国皆文人,再无士人。
少了什么?
道义。
三韩半岛。寒风凛冽,滴水成冰。
遥见蓟国明轮舰队,携使再来。
前不过一艘,此却是一队。队尾,还随行辽东田氏大船,一万丈。
先礼而后兵。
蓟王一言九鼎。何曾自食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