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王宫内无永巷”。王妃皆楼居。侍寝时,自也无需用被褥,裹送蓟王寝宫。而由领左右宫长、御长宫职的安氏四姐妹,负责甄选。昼漏五刻时,便已通禀蓟王。侍寝嫔妃,沐浴更衣。胴体各处,皆由宫中侍医,负责清洁打理。修剪毛发,矬平指甲,盐水灌注,喷洒花露。不一而足。
若食胡燔(烤肉),还需清洁口腔,剔牙除味、刮去舌苔等,不一而足。
王宫多佳丽。清水芙蓉,天然雕饰。无需浓妆艳抹。各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美艳不可方物。今夜又选中杜氏。杜氏年幼,身体尚未长成。蓟王不忍摧折,往往另辟蹊径,浅尝辄止。
然,蓟王夜幸七妃。华室内堆光如昼,软玉温香。落地铜镜,纤毫毕见。耳濡目染,杜氏小小年纪,已情窦初开,房事悉知。见女侍医又取琉璃注器,为其辟谷。这便柔声开口:“夫君怜惜,不肯临幸,侍医无需多此一举。”
女侍医却笑答:“以备不虞。”
排设在盥洗室内的卧榻之下,便有洁具。无需起身,女侍医转动机关摇柄,卧榻靠背缓缓升起,变卧为座,方便如厕。盥洗毕,披全套素纱亵衣,外裹百花锦缎袍裙,足踏软底丝履,众妃便赴蓟王宫,与王上相伴。
入蓟王寝宫。七妃轻车熟路,铺床陈褥,添油增香。不急入帐,夫君未至前,七妃素手调琴,红袖添香,载歌载舞,自娱自乐。待蓟王推门而入,七妃顾盼生姿,眉目传情。亦不忙上榻。霓裳羽衣,鸾凤和鸣。先请夫君聆听一曲。
待余音绕梁,香茗尤温。再与夫君鱼贯雁比,颠三倒四,双宿双飞。
相逢金风玉露,共赴巫山夜雨。
直到鸡鸣,方才云收雨散。
唇干口燥。香舌生津。被夫君搂在怀中,吐气如兰的杜氏,这才沉沉入梦。
类三韩这般,松散的部落联盟。逢大事,必先统一“口径”。
部落内部,先达成共识。方能一致对外。
对部落中智者所虑,蓟王或行调虎离山之计,名为东渡布种,实则反戈一击。抄掠国中妇孺。
亦有人嗤之以鼻。蓟国沃野千里,人才济济。何必惦记海外一块“不毛飞地”。
再者说来。若蓟王真有心纳我部民,只需一道诏命,分田赐宅,成为蓟人。国中百姓,自当闻风而动,大批迁徙。何须多此一举。
如前所说。人心向汉者,亦不在少数。
三王互相看过,目中皆有厉色,一闪而逝。
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举国入蓟,从此仰人鼻息。三韩王又如何甘心。
于是辰王笑道:“只可惜蓟国千里沃土,已无立锥之地。今言迁徙,悔之晚矣。蓟王光明磊落,奈何倭人狡诈。邪马台国,居于倭岛之中,素与‘狗奴国’不和。彼此争斗不休,互为世仇。若知我族十万青壮,渡海相助。狗奴国焉能不迁怒我等。若趁我,国中空虚,渡海来攻。家中妇孺,何以幸免。”
“这……”众人顿时词穷。此话在理。
“辰王言之有理。”马韩王笑道:“然蓟王之命,亦不可违。蓟国水军强盛,当遣使进言。若能除狗奴国之患,护我种辈,家小周全。渡海布种之事,义不容辞。”
“遵命。”众渠帅纷纷行礼。遂成统一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