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大汉牧守一方,乃平生所愿。”刘备答曰。
“王上赤胆忠心,令朕钦佩不已。孤家寡人,别无他物。唯一牵念,便系于王上一身。”窦太后言语,颇为动情。
刘备旋即醒悟:“英姐姐,少时来投,独居高阁,清心脱俗。寒暑易节,与臣并肩。俯瞰楼桑,世事变迁。今结为夫妻,当珍之惜之。太后足可放心。”
“王上乃长情之人。千金易得,情义无价。能得王上垂爱,窦氏一门感激不尽。”窦太后又道。
“此乃臣义不容辞,分内之事。”刘备再拜:“闻陛下重修永安宫,为太后寝宫。臣亦多欣喜。宫内所需,臣已命人加紧制备,待太后寿辰,当可齐备。”
“王上有心了。”窦太后道谢:“延熹八年,懵懵懂懂,及笄之年,入宫为后。眨眼已过一十九载。今汉太后之中,算是长寿。早已看淡生死。了此残生,若能为炎汉国祚,略尽绵薄之力。亦足可含笑九泉。”
“太后如日正中,春秋鼎盛。当长命百岁,何谈九泉?”刘备对曰。
“长命百岁……”窦太后虽言止,却意无尽。
长乐少府程璜寻机进言:“正如王上所言,太后今不过三十有四。论福寿绵长,再有十九年,易耳。”
窦太后这才回神:“王上但有所需,尽管言来。孤家寡人,又何惜此身。”
“臣,遵命。”刘备告退。
窦太后言道:“程常侍,替朕送行。”
“老奴领命。”程璜恭送刘备出殿。
夏去秋来,暖阳偏悬。
居高远眺,洛阳城气象万千。见刘备耸立台上,举目四望。程璜亦含笑静立,不置一语。
“老大人何所求?”刘备忽问。
“富贵终老。”程璜躬身答道。
“只需护太后周全,孤送你一世富贵,又何妨。”刘备言道。
“老奴叩谢王上。”程璜肃容下拜,五体投地。
再抬头,刘备已拾级而下。
窦太后垂帘称制,时间不长,不满一载。然却有一事,足以称道。便是力排众议,助段太尉平百年羌乱。刘备曾获段太尉《平羌手札》。其中对窦太后颇多溢美之词。时羌人败而愿降,大汉连年征战,亦国力空虚。便是凉州三明之张奂,亦上疏,欲招降羌人。段太尉怒而抗辩。窦太后遂纳其言,诏命中藏府调拨金钱彩物,增助军费。助段颎逢义山一战而胜。终平百年羌乱。
换言之。百年战争汉羌,决胜之年,正因有窦太后垂帘称制,段太尉才能功德圆满。
若非窦大将军兵败都亭,身死族灭。有窦太后临朝称制,陛下或真能如中兴铸剑,成为难得有道明君,也说不定。
时过境迁,再谈此事,已无意义。
大汉三宫。两位太后已先后觐见。还剩刘备最不愿见,又不得不见的何皇后。
提及何后,刘备总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忌惮。
算了,先打道回府。
待养精蓄锐,来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