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西邸。曹节步履生风,意气风发。
一进一出,转眼便赚来蓟国大钱五千万。欣喜之余,忽生警惕。
陛下为何说“不学羌户”,且索要五千万枚沉甸甸的铜钱。莫非……
心念至此,不由加快脚步。也顾不得假扮老态龙钟,垂垂将死。乘车直返宅邸,又命人唤来胞弟曹冲。
“兄长何故唤我?”越骑校尉曹冲拍马赶到。
“且入密室相商。”曹节遂领曹破石入密室。
暗忖片刻。咬牙从袖中取出一面四四方方的锦囊,递给曹冲:“打开一看。”
“唉。”曹冲不疑有他。刚解开丝带,便不由得双眼一亮:“可是蓟国琉璃宝钞!”
“正是琉璃宝钞。”曹节眼中不舍一闪而过:“你…久居越骑校尉之职,未得晋升。便已此钞,换来足量铜钱,入西邸买来食邑五百户之乡侯。”
“谢大兄体恤。”曹破石感激下拜。
“你我同胞兄弟,何须见外。若无你守护,太仓之巅又如何能保全。”曹节与其说是安抚胞弟,不如说是宽慰自己。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这便边拭泪,边将曹冲拉起:“事不宜迟,速去金水小市。”
“喏!”曹冲再拜离去。
古往今来,与人相交,信义为先。蓟王威信天下。与右丞又相交莫逆。无端起疑,便是不义。
无义不信,无信不立。
故曹节断不可亲去。便遣其弟,前往一试。理由亦需正当。无缘无故,亦令人见疑。于是,不惜抛出面值千万之琉璃宝钞,一探究竟。
自曹冲去后,曹节忐忑不安,如坐针毡。直到听闻曹冲引赀库马车入西园,为陛下送去千万蓟国上币,终是心安。跟着又一阵钻心之痛。
无端见疑,何苦来哉!
陇山东坂,四海馆。
董昭神采奕奕,健步如飞。出馆门时,不忘回身再拜。
礼多人不怪。
“大兄!”便有胞弟董访,高声呼唤。
正欲答话,却见一人,含笑而立。正是昨日相识司马芝。
董昭急忙上前见礼。
司马芝亦回礼:“遥见董兄神色,便知事成矣。”
“亦从馆长处得玉牌一面。”董昭笑道:“令我去关首拜见蓟王。”
“今日我亦入关首谢恩,董兄何不与我同行。”司马芝相约。
“这……”董昭亦不推迟:“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这便乘车往关首,入云霞殿拜见蓟王。
见司马芝与董昭同入大殿。刘备欣然点头。贫贱之交不可忘。
待二人礼毕就坐。刘备遂令众谋主问策董昭。当殿奏对。
董昭对答有序,条例清晰。颇得荀攸赞赏:“启禀主公,公仁之才,或不下娄子伯。”
“哦?”刘备亦喜:“如此,当授何职?”
长史盖勋起身奏报:“或可授六百石大仓令。”
陇右大仓令,隶属蓟太仓。出自《庄子·秋水》:“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米之在大仓乎?”
刘备笑道:“子华先为赀库令,公仁后为大仓令。‘钱谷二令’,必成一段佳话。”
“臣…领命。”虽晚一日,却终不负所学。董昭焉能不激动。
赀库、大仓、武库,乃幕府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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