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未知鹿死谁手。”
此乃枭雄肺腑之言。
蓟王当前,毋需言反。
说话间,忽听号角长鸣。蓟国精骑高举“蓟讨虏校尉文”之大旗,呼啸而至。
数千精骑,人马具装。玄甲衬白刃,寒光照铁衣。
杀气腾腾,看的城头守军,寒气直升。
数千精骑却并未急于攻城,列阵营下。待机关兵车抵达,这便圈建营地,与黄巾大营对峙。
张饶苦笑:“北有童谚:‘甲骑具装,刀剑无伤;遇火不焚,遇水不沉。’前半句确是真。后半句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也。”
郭祖却点头道:“后半句亦是真。蓟国水军有‘辟水角端甲’,甲裙下藏革囊,吹气可浮于水面。”
“蓟国将作馆,有神鬼之机也。”张饶居高远眺。遥见蓟国机关兵车,迅速拼组成一座军营。讨虏校尉自领精骑入驻,不由一声叹息。
郭祖宽慰道:“文丑轻骑前来,岂能久持。不出三日,必然兵退。”
“郭渠帅言之有理。然蓟国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亦不可大意。”张饶笑道:“幸得张渠帅率众前来,补大营空虚。麾下可暂住管亥营中,共御强敌。”
“皆听张渠帅安排。”郭祖重重抱拳,这便领麾下人马赶往别营驻扎。
兵分一半与管亥,乃至大营兵力不足。幸有郭祖领兵前来,填补亏空。终让张饶松了一口气。
蓟国讨虏校尉堵在门前,各营守军如临大敌。日夜轮替,不敢有丝毫差池。
是夜,张饶全身披挂,正襟危坐。直到后半夜,才恍惚入睡。
忽听帐外惨叫连连。不等强行睁眼,便有兵卒奔走呼号:“起火了,起火了——”
“何故惊慌!”张饶将将冲出大帐,双眼便被火光刺痛。
大营浓烟蔽日,军帐已烧成火海。睡梦中浑身燃火,须发皆着,被活活痛醒的兵卒,比比皆是。
张饶面无血色,心如死灰。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忽见一队精卒,举火冲入大营。逢人便砍,遇帐即点。一路烧杀,所向披靡。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与那打头之人,目光一碰。张饶亡魂皆冒,肝胆俱裂。
“来人,来人!”
大帐亲勇,四面围拢上来。刀剑并举,却无人敢上前。
却见那人,森然一笑。挥刀扑上。
“杀——”
博陵县,博水之野,古战场。
东周时赵灭中山,前汉耿弇、寇恂击王朗。皆曾鏖战于此。
没膝的荒草丛中。
身佩铃铛,头插鸟羽的甘宁,正蛰伏草丛,眺望西南方一座矗立在岸边的营寨。
戈船右司马苏飞,在身后言道:“校尉,当真要劫营?”
“当真。”甘宁懒洋洋的答道。
“右国相命我等只做接应。今管亥刚渡泒水,远未抵达高阳,便要……劫营吗?”苏飞小声问道。计划不是这样子的啊。
“嗯。”甘宁又慢声答道。
苏飞吁了口气:“我等轻装上岸,不过百骑。如何去劫五万大军之营。”
“百骑?”甘宁轻声一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