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建倒吸一口凉气:“蓟王富贵如斯乎!”
“名为刑罚,实为奖赏。谋反还能得钱。自两汉以来,闻所未闻。”滇吾一脸懊悔:“当初悔不听将军之言,伙同举事。如今只看先零诸种豪取巨财,却与我等无份。”
宋建心中一动,这便试问:“时至今日,渠帅以为,又当如何?”
滇吾这便压低声音:“将军可愿再领我等谋反乎?”
见宋建沉默不语。
滇吾言道:“举事六将,王国等皆已身亡。只剩将军与韩遂。韩遂今已高居‘护羌校尉’之位,而将军却困守(大)河边废城。若无接济,如何久持?且湟中早有传言,正因袭杀边章,开关纳降,韩遂才得以窃居高位。将军侥幸逃脱,却颗粒无收,焉能咽下这口恶气。”
“韩文约!”宋建切齿生恨。此时,如何还能想不通。
见时机已到,滇吾便道出心声:“我已联络良多、滇那、勒姐、当煎等部,皆愿伙同将军举事。”
宋建不置可否:“只为归降乎?”
“我等亦有数万青壮,正堪大用。”滇吾言道:“能战则战,不战则降。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略作沉思,宋建这便答道:“事关一家老小性命,且容我考虑一二。”
“如此,鄙人先回,静候将军决断。”
“一言为定。”
送走滇吾,宋建不敢耽搁。这便将消息口述身边细作,星夜传回。
大震关城。
收到宋建密报,刘备与荀攸等人,相视而笑。
“羌人中计矣。”
沮授叹道:“若平西羌,贾丞无双之谋当居首功。”
田丰亦点头:“以威挟之,以法绳之,以利驱之。羌人果然中计。见‘流徙三百里,完城旦舂’有利可图,这便群起而反。所求不过是‘吃住全免,日薪二百’。却不知四年刑期之后,再无人愿回老寨。不出十年,种落散尽,不复存在。”
“敢问主公,‘饶妻’当作何解?”荀攸笑问。
刘备笑答:“分户析产。”
众谋主略作思量,便已纷纷醒悟:“主公妙计。”
冀州,广宗城外。
汉军四面合围,鼓声震天。
为保骠骑将军董重,一战功成。永乐董太后可谓煞费苦心。粮秣兵器,足量供给。董重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犒赏三军,笼络人心。又扯蓟王大旗,正是三军用命,气势如虹。
三通鼓罢,遥见数里之外的广宗城门,缓缓开启。便有一辆机关车,徐徐出城。
待机关车驶近,董重不由一惊。
此车竟无马自行!
“装神弄鬼!”董重暗吞一口口涎,为自己压惊。
此车双轮、华盖,四面露空,并无牛马驱动。车内端坐一人。身系玄黄袍,头插枯木钗。鹤发童颜,慈眉善目。颏下三缕灰白长须,垂于胸前。一路行来风仙道骨,飘飘然宛如神仙。
“呔!”见机关车直冲而来,情急之下,董重并指一点:“来者何人!”
机关车在百步外,徐徐停下。
车内道人缓缓睁开双目:“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见过骠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