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大营。
中军大帐前的空地,被围了里外三重。气氛热烈,还不时响起阵阵哄笑。
人群之中,来自蓟国的数位良匠,正合力操控着一台尸兵人偶。行进、转身、扑击,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不远处,还有几台已被彻底拆开的尸兵人偶,正赤裸裸的展示着隐藏在髓骨内的控绳。
观看之人,无不啧啧称奇。谁曾想,所谓尸兵,不过是傀儡人偶。
因沙丘之上,整个台面亦是拼图机关。只需暗中移开方格,续接控绳,破损不太严重的尸兵人偶,仍能继续操控。这便是被腰斩后,只剩上半身依然能爬行如故的原因了。
后世,将控绳设在下方的傀儡,称为“线抽傀儡”。“悬”、“抽”二字,已道尽其妙也。
真相大白。因黄巾逆贼装神弄鬼,而日渐低迷的士气,在阵阵哄笑中,迅速回升。
军心亦安。
事不宜迟。苏越已在朱灵的护佑下,前往薄落津,实地勘察,测量引水长渠的走势。
为防贼人再掘地道塌陷大营。苏越又命匠人在营墙四面置听瓮,监听地下动静。一旦得闻,便以马蹄铲掘通,射入硫磺火箭,可尽数毒杀。
舍近求远,亦不算远。百里之内,皆不足为虑。后世完颜宗弼被困黄天荡,一夜掘河三十里而逃。广宗土壤沙质,亦便于掘进。待苏越量好渠道走向。数万大军,兵分数路,分屯沿线。
齐力掘渠。
不出十日,渠成。
是夜,开闸放水。广宗地势低平,滏水虽不比漳水,却也称丰沛。渠道挖掘时,亦借地势,西高东低。滏水如脱缰野马,奔流而出。漫溢广宗一地。
很快。原先立营处,便被齐膝深的滏水淹没。
那些隐藏的通风孔,开始咕咚冒泡。跟着轰然塌陷,汇聚成一个个恐怖的漩涡。水柱灌入,流势更急。
卢植等人立在一处高地,放眼望去。
水面上的漩涡,密密麻麻。随扩散的水面,接连出现,不停向广宗城蔓延。
正如苏越先前所言。广宗一地,皆被掏空。
“水量足够否?”见此声势,卢植又开始担心滏水不足。
“足够。”苏越笑答:“滏水与大陆泽相连。即便滏水不足,还可取大泽之水。”
“轰——”一声巨响。淹水地面,纷纷塌陷。水柱冲天,泥沙滚滚。声势惊人。
地道成河道。最深处可行舟船。足见规模之宏大。
不出数日。广宗城外,皆成水泽。
五日后,关闭水闸,渠道断流。
待积水渗入地下,骄阳晒干地面。不日便可围攻广宗城。
城内天公、地公、人公三兄弟,裹挟数十万死忠信众,正严阵以待。
“斥候来报,广宗城内积粮成山,可食十年。”
“冀州武库兵器,皆被黄巾搬运至广宗城内。”
“附近数片密林亦被砍伐一空,木材皆运入城内。”
“附近城邑,房舍楼台皆被拆除,砖瓦石梁柱亦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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