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皆是生死兄弟,切勿伤了和气。此战黄巾亦伤亡无数。精壮皆战死,营中只剩数千老弱。兖州黄巾怕是难有作为。不如……”
“但说无妨。”郭祖言道。
“不如北上,投……”
“投靠青州黄巾。”张虬脱口而出。
胡玉只得暗暗住嘴。
郭祖深看胡玉一眼,故作沉思道:“青州离我等山寨水砦皆近。却不知青州黄巾由谁主持?”
“张饶、管亥。”张蛟答道。
“可有门路?”郭祖又问。
“我与张饶,有数面之缘。至于管亥,却不识得。”张蛟再答。
见郭祖不置可否,曾晟这便进言:“大哥,当断则断。卜己等人士气已丧,难有作为。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北上青州。”
郭祖旋即点头:“如此便听众兄弟之言,北上青州。”
转而又道:“卜渠帅哪里,又当如何去说?”
“何须多言。趁夜拔营,乃为上策。”曾晟咧嘴一笑。见事不妙,脚底抹油,乃贼人们惯用伎俩。一旦实言相告,起了纷争,反倒不好脱身。
“如此,且各自回营。鸡鸣时分,北上青州。”郭祖言道。
“喏!”
胡玉返回帐篷,还未睡下。帐外便有人唤道:“胡兄弟。”
“郭大哥。”胡玉急忙起身相迎。
来人正是郭祖。入帐后,二人坐定。胡玉正欲开口,却被郭祖伸手所止。侧耳听来,并无异常,郭祖这才低声言道:“时候未到。”
胡玉轻轻点头:“众渠帅仍未死心。”
“然也。”郭祖叹了口气:“若强行开口,冲突起来,反倒不美。不妨依众人之言,北上青州,再做计较。”
胡玉点头道:“只是郭大哥,正如先前卜渠帅所言,如今反贼势大,故蓟王愿网开一面,若待平定反贼,事或不可为也。郭大哥需早做打算,迟恐生变。”
“贤弟之心意,为兄已尽知也。”郭祖言道:“此去青州,你便寻机返回蓟国。若蓟王真许你高官厚禄,为兄自有计较。”
原来担心在此处。胡玉这便抱拳:“一切全凭大哥吩咐。”
卜己大帐。满头白发的黄巾渠帅,正借酒消愁。
形势一片大好,眼看破城在即。不料数万精锐,转眼竟被一把火扫光。兖州黄巾再无力东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蓟王二字,在心头一闪而过。甘霖入口竟化为无边苦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忽听帐外人马骚动。正欲斥问,兵卒已惊慌来报:“渠帅!汉军夜袭——”
“速去请郭渠帅!”卜己猛然站起。
“郭渠帅已人去营空!”兵卒哭丧开口。
“嘶——”卜己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黑,整个人摇摇欲坠。血气上涌,喉咙一甜,噗的一声,口喷鲜血。
见渠帅如此,知大势已去,兵卒转身逃奔出帐外,却被一槊刺死。
将犹在咳血的贼兵,随手挑翻。曹操领麾下精骑,向营中杀去。
“休要放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