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在雍门之东,交道亭市在便桥东。
城外诸市不急。
先破城门,入城抄掠。待返回时,将城外诸市财货尽数掠走,再将市中重楼付之一炬。阻挡追兵,销毁证据。可谓轻车熟路。
此事拿手啊。
汉家高楼林立,着实令人眼馋。可惜带不走,便只能付之一炬。反正待下次再来又已造好。烧之不尽,尽皆烧之。但烧无妨!
横门内。商家早早关门闭户,各自戒备,小心提防。
虎牙大营西进,恰逢谣言四起。城中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这才记起,威震北疆的临乡侯亦多日未曾露面。风传已与虎牙营军同日西去。足见河西情势危急。这可如何是好。京兆尹又行宵禁,只进不出。家家户户开始积水屯粮。谨守门户,以备万一。
鸡鸣时分。
距离横门颇近的一家商肆。便有数百黑衣人,破墙而出。在纵横的街巷间快速穿行。
若那些被劫掠的苦主,此时还健在的话。定会认出这些皆被市中官吏列为‘脱籍失踪’的商队随从。正是这群太平妖孽的通风报信,才让五百秃发鲜卑劫掠成风。
待鲜卑离去,便又悄悄返回长安,充作东羌内应。
已潜伏多时。
外虏虽可恶,内奸尤可恨。
数百人皆手持利器劲弩,暗披内甲。借重楼墙垣遮掩,飞快向城门摸去。
天黑后,横门前后便早早设下拒马鹿角。还有数辆塞门刀车。守卫看似严密,实则稀松。话说,荼毒天下的太平道,为何西凉、幽州、并州,等边疆州郡,信众甚少。乃因诸羌、杂胡、南蛮、百越,各有信仰。不信太平。
嗖嗖嗖——
劲弩暗袭。刀车拒马后的卫士,皆被一箭贯脑。
不等卫士悉数倒地。黑衣人这便举刀涌上。搬开钜鹿木牌(大盾),推走刀车。直冲门洞而去。
门洞深且长。城门居于三分之二处。黑暗中又无火烛,只能摸黑前行。
目光渐能视物。黝黑的门洞渐能看出前方城门的轮廓。城门三道。只需开启一道,事便成矣!
黑暗中忽现一团刺眼的火苗。
不等众黑衣人反应,门洞火把高举。一时光如白昼。
数百兵丁,全身披甲,手持连弩,早已等候多时。
众黑衣人惊呼后退,齐齐缩成一团。
麴义暗自点头。看似受到惊吓,其实是快速堆厚人盾。
见居前数人,身上甲胄并非虎牙制式,密集的黑衣人中圈,便有人厉声呵问:“尔等何人!”
麴义很认真的在心里默念一遍。这才稳稳开口:“汉,辅汉将军,西域长史,临乡侯麾下军曲候,西平麴义。”
“射他!”恐怖的劲弦声直接崩碎嘶喊。
狭长的门洞一时弩发如雨。
双方皆穿良甲,自当射向面门。
却见麴义闪电般歪头,竟避过劲矢。
砰!
劲弩直入门板,溅起一片火星。
黑衣人纷纷环视战场,麴氏先登竟毫发无伤。
本以为抢得先机。不料一通乱射,竟未毙敌一人!如此短的距离,如何还能来及再上弦。
麴义挥刀扑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