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心盅亦不是什么高深的盅术,想要解开不难。同样的皇后给皇帝下的药也只是慢性毒药,虽然中毒已深,解起来会很麻烦可也不是不能解开。最重要的却是那媚术迷惑了皇上的心智。
以及,皇上自己没有了求生欲望。医者可医病却不能医心,如此情境之下,皇帝的情形当真是不太好。
端贤太后才恢复些许的脸色再次变白,直接将目光又放在了容狄的身上,带着些祈求的眼神,不用说亦知晓其用意。兮妃已死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是以此时能够唤醒帝王求生意识的人当也只有他这个让帝王在意的儿子了。
至少太后是这般认为的。
容王妃坐在那一直一言不发,此刻见状终是蹙了蹙眉,略带些憔悴的脸庞之上,眸光瞟向秦帝与端贤太后,却是氤氲着幽暗的光芒,周身都泛着冷硬的气息似显得极为不悦。
“容狄,你先陪他聊聊,一会儿我在宫门处等你。”
见容王妃的样子,洛无忧蹙眉当先开口朝容狄嘱咐了一句,便举步走向了容王妃,轻声劝解:“母妃,我们还是先去见父王吧,母妃失踪这些日子,父王一直奔走担忧不已,这么久没见,无忧想母妃也定想很快见到父王。也不知道父王那边到底如何了?”
容王妃撇了一眼内室里那两人,又看了一容狄却是躲开了洛无忧伸出的手,自个儿站起身子便出了大殿,只留给洛无忧等人一个背影。
“姐姐,这亲家王妃怎么了?她这是生气了么,可她在气什么?我们貌似又没有得罪她,她又生的这哪门子气?”安儿看得蹙眉,这亲家王妃当真是好没道理,居然给娘亲甩脸子,还亏得娘亲一直担心她。
就连他都一心一意跑去救她。
“没什么,你这小家伙儿哪儿来那么多小心思,王妃太久未见到王爷,此刻自然是去见王爷了,心有担忧焦急走得匆忙了些却也是人之常情。”洛无忧摇了摇头,伸手抚着小家伙的脑袋,这些日子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安儿。
如今,终于看到他平安归来她才真正彻底的放了心,对于容王妃的心思她能够猜到一两分,她那般说也不过是想引容王妃先离开而已,容王爷大约是被拌住了,自然也不可能会出事。
而容王妃对秦皇自是不待见的,可看着皇太后那般祈求的眼神,相信没有人能无动于衷。见识过慈安的狠戾之后,两相比较,对于这位秦太后,很难让人不心生敬佩,便如她与傅皇后所说的对话一般。
端贤太后无疑是个胸有沟壑的女人。
如此大义大爱,身为女流之辈实属难得,这点至少她之所见,目前为止却是尚且无人能及。也难怪前世便是连南宫景煜登基,也未曾为难这位端贤太后,反而她却是避走皇家别苑,为皇室祈福。
同样做过母亲,她的心情她自然是体会的,且不论秦皇所为如何,于这位太后来说,其实她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虽然皇帝也是为了她,与她有着直接的关联。可到底她却并未采取过什么过激的措施,直接的伤害他们。
如今也不难看出,她为何会选择长避佛堂,且又对永昭母女态度竟是那般奇怪到让人不解了。不管是在宫宴之上,还是后来娘假死,她都未曾直接的包庇永昭和洛仙儿,甚至不曾想过替她们解围。
说到底太后不过早知真相,知道那并不是她的骨肉。只是彼时的她却是被蒙在股里,完全的不知所以,未能看透这一点。
洛无忧牵着安儿对容狄点了点头,便在男子的目光注视之下离开了大殿,端贤太后下令摒退了殿中所有人,把空间完全的留给了那对水火不容的父子。出得殿门外,行至花园,端贤太后却是顿住了脚步。
“洛氏无忧,护国郡主之名,实至名归,今夜若没有你,想来一切都不可能那么快的结束。洛无忧,哀家,谢谢你。”直到此时,端贤太后才认真的端详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难掩赞赏与感激。
洛无忧淡淡的摇头浅声道:“太后娘娘客气,无忧所做不足为道。说来一切皆都是郡王所为,若无他的提前安排,想来今夜的一切会否如此顺遂落幕,亦还是未知之数。”
“哀家承认,他的确是比他的父亲要强的多,你也不遑多让。这世间能让他入眼入心者大约也就只有一个你了。哀家听闻过你们的事,也并非不知晓其中原由,说来不止皇帝欠了你,哀家也欠了你。”
端贤太后面有感慨:“哀家的确很自私,若非为了哀家为了静旋你也勿需忍受那么多,这世间之事有时就是这么无奈。而你能做到宽恕二字,小小年纪却是心性广阔,实属事间难得。哀家也终于明白,为何不止狄儿倾心于你,甚至连北皇璃儿亦如是。”
“你的确值得,丹书铁券想来容王已交予你,哀家知晓皇帝的意思,那不止是她亦是哀家之愿。这尘世间,若说什么最难,大约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不管于皇上还是哀家来说,都是几乎不可能得到的奢望。”
洛无忧蹙了蹙眉,并未言语,她知然知晓太后为何会对她说这番话。大约就是为了消除她心中的芥蒂。
自然说到底还是为了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