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并没有拉开,但他敏锐感到自己被死神盯上了,性命随时会被拿走,心惊肉跳的,凭经验心里清楚此人不是在虚张声势。
终究没敢偷袭。
赵岳道:“你没敢偷袭,说明你感觉到死亡。有这感觉证明你箭术已达到玄妙境界,确实可称宗师级,有资格和北方射雕手一较高下。但我可以保证,任你使尽绝技也伤不得我分毫,我只需一箭就能杀你。”
庞万春脸色变幻,额现虚汗,双臂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肯放下弓。
赵岳挥手让部下退开,笑道:“不死心,你可以试试看。”
庞万春一咬牙,猛然拉弓松开弓弦。利箭如电射向赵岳面门。
赵岳一侧头,箭裹着凌利杀气紧贴着脸飞过。
庞万春瞬间已再开弓,却是放的连珠箭,三箭快得似乎分不出先后,目标都是赵岳胸口部,但赵岳用手中大弓绞动,三箭全部落地。
庞万春涨红了脸深吸口气,一发三箭分射赵岳的咽喉和胸膛。
赵岳却似能看透人心早料到了,身子及早在马上恰到好处一仰,三箭紧贴而过又落空。
庞万春气自己变得粗重,太阳穴崩崩跳,眼睛发红,再搭箭想先射马,趁赵岳失去平衡无法及时反应再用连珠箭射死,却听赵岳冷冰冰道:“对付不了人,就想射马?庞万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庞万春脸色一僵,举弓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
他早知不敌,不肯服输不是冷血不顾忌被擒兄弟的性命。他只是无法接受在箭术上有人能压制自己。箭术是他的依仗和自信心,没有了这个,他庞万春和寻常人有什么两样?也就没了活着的生趣。
赵岳道:“你不甘心。在想或许此人只是反应比我快而已。”
他骤然拉弓,弓背两端弯曲,弓弦全张,长长的箭只剩箭头在外。
说得慢,其实射箭动作瞬间完成。
巨箭如一道寒光贴着庞万春头盔飞过。
射空了?
就在山贼要起哄嘘时,就听身后咔嚓,离赵岳两百多米钉在寨门门楣的横幅寨牌从中间碎裂,铁箭透寨木而过,不知飞进山寨落在哪里。
这一幕,别说诸贼,就是赵岳的部下也不禁毛骨悚然。
快得惊人的射箭速度,可怕的射程,可怕的攻击力,这比床弩还让人恐怖。床弩至少发射速度没这么快,射击角度没这么灵活,准头精度也难掌握。这要是在战场上被这样的敌人盯上,哪还有活路?
庞万春回身呆呆看着破碎的寨名,失魂落魄,仿佛碎的不是块木牌而是他的心。一股万念俱灰的情绪疯狂涌上心头。
原来我只是个自大无知的小丑,只配向普通人炫耀逞能,我和那两人一样在真正高手眼里只是个被不屑一顾的笑柄,有何面目......
正绝望羞愧间,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记。
他茫然回头,这才知道摧毁他意志信念的敌人已在他身边。
敏锐警觉丧失到这种程度了?
此人若要杀我,刚才我岂不是已经尸横括苍山了?
嘿,还说什么敏锐警觉?
他要杀我,刚才那一箭就解决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庞万春已经陷入思绪混乱,全没有了往日作为神射手的冷静沉稳。
赵岳盯着庞万春的眼睛,轻声道:“山外山,楼外楼,天下无敌是传说。活着的任何人极度自负,就会遭遇极度打击。不过,实话实说,论箭术精妙我肯定不如你,没你的精准。你不必如此沮丧。”
任何武艺想达到人类能达到的极致,都必须在时间和勤奋上保证。赵岳幼年开始学武,有一向做事的勤奋,但有太多事要做,射箭,能天天练,但练习时间或长或短。要求花荣那样的精准,除非赵岳是神。
而花荣、庞万春早也练晚也练,梦中也练,风雨无阻,寒暑难挡,日日不辍并保证足够练习量,持之以恒又天赋超人才有如今成就。
庞万春听了这话,脸色慢慢好看了点,眼睛有了活气,但沉吟一会儿却摇摇头道:“箭终究是杀器。”
再精准又怎样?
目之所及,一箭必杀,这才是至尊。
一箭之威震撼人心,过程却征服人心。
庞万春知道自己输的还有目力、力量速度、心态气势,或许更多。
他翻身下马,单膝一跪抱拳道:“大王有盖世之姿,霸王不及。万春口服心服。”
我是真服了你,但不意味着我认同你。我庞万春不敢再自称屈身草莽的英雄豪杰,但生是这片土地的人,死是这片土地的鬼,可以当贫民猎户糊涂昏沉一生,可以为贼寇造反,行凶作恶祸乱天下,或为推翻旧王朝拥立爱护万民的新朝代不惜一腔热血死战沙场,却就是不能离开这片土地追随你海盗。异国再好,那不是我的根。
请不要勉强我们。(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