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舟由低贱无赖翻身当了官,和同类的戚方成为一丘之貉,日子快活,今天在岸边军营闲得无聊赌钱,不想手气太臭,输个净光,就想来河上打打秋风,一眼盯上这条货船。
拦下上去一看,船舱里高堆着麻袋,货物果然不少。
不是蜀锦等名贵商品,孔彦舟有些失望,但贼不走空,辛苦拦截一次怎么也得弄些好处,傲慢问船主:“所运何物啊?”
船主名钟相。
就是南宋著名起义领袖那个钟相,史上号楚王,类似王庆的角色。现今只是个跑船的船头。
赵岳降临这个世界,引起一系列变化。
钟相本是几乎一无所有的草民,这些年靠在码头搬运沧赵货物攒下些钱,置办了小船,仍靠水运发散沧赵商品赚钱,凭沧赵的公平与维护,慢慢有了些积蓄,和同乡四个好友船匠凑钱,自己造了这条大货船,以船为家,凭船生存,主要干老主货,闲时接别的活。
类似他们这些搬运工水手其实已算是沧赵商业的外围人员。
此时的钟相也算小有身家,生活尚如意,自然没有造反思想。
面对倨傲骄横,他反感却老实陪笑道:“军爷,是草药。”
孔彦舟一听,连茶都不是,更失望,却突然又一喜。
身边军丁见头示意,嬉笑过去用枪粗暴插进麻袋,捅了个大窟窿。
孔彦舟掏出一把草药一瞅,不禁喜上眉梢。
“好货!”
这一大船草药也值老钱了。
“这货是禁品,没收了。船主,你老实把船驶到水营卸货。”
“啊?”
钟相蒙了:“那不是,哎,军爷,那只是草药,怎么就成禁品?”
嘿,又没没收你的船,你不感恩戴德,还敢管闲事质问老子?孔彦舟一瞪眼:“这些是制金疮药的,用途非善,不是禁品是什么?”
这就是巧立名目明抢。
钟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急忙去告诉一声货主。
船舱中走出位红衣青年,皱眉盯着孔彦舟冷声道:“用途非善就得没收?你拿着刀枪凶器,是不是就可断定为强盗?”
孔彦舟见这青年拿杆画戟是练家子,只是相貌尚嫩,看衣着打扮只是个平民百姓,不屑哼一声,直接凶横道:“军爷就是强盗,就是要扣下你的货,你能怎的?莫非还敢反抗造反不成?”
几千年这种戏码都一样:没官衣就是贼行,披上官衣就是正义。
抢你怎么了?
官字两张嘴,怎么说都是俺的理。你还能翻天?
青年冷笑:“这草药是供应沧州军的。你想凭官衣当强盗强抢,先得问问俺手中画戟答应不答应。”
“沧赵?”
孔彦舟不退反越发起劲:“嘿嘿,老子抢的就是他。”
一挥手,“来呀,把这船全部扣下没收,人全部带走审问。”
“你敢?”
红衣汉子大急。
这些草药可是他和同伴的全部身家,还借了不少钱,原想运去信誉卓著的沧赵制药厂赚钱,这还是第一次,不想就遇上这么个强盗军官。
钟相也急眼了。
没收这条船就是抢了他们五家十年辛苦积攒的财富,更断了他们的生计。没了这条船,他们连遮风挡雨的落脚地都没有。
连船员带贩药伙计十几人忽啦啦涌出船舱,怒视官兵。
孔彦舟见此越发嚣张,按刀狞笑喝问:“想暴力抗法造反?”
官兵挺枪横刀涌上前,乱纷纷吓唬:“都老实点。否则杀无赦。”
两边军船上的水军纷纷张弓对准这些汉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