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要是让老子当了尚书,至少南直隶一点事都没有。
“去,把魏国公徐鹏举叫来。”
唐毅随手拿了一份名帖,让小吏去叫人。
小吏顿时就愣了,徐鹏举德高望重,那可是堂堂魏国公,南京守备,勋贵的头头儿,哪怕王忬在日,也要恭恭敬敬,这个新来的大人怎么回事,还去叫人家,万一不来,你多丢面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
小吏见唐毅瞪眼睛,连忙往外跑,到了门口,唐毅的声音又传来了,“去弄十斤红薯,告诉徐鹏举,说我请他吃烤红薯。”
扑通,小吏重重摔在地上,门牙差点磕掉了,
简直哭笑不得,心说干脆吧,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反正出了事,你兜着,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替他操那个心干什么?
小吏跑到了魏国公府,见今天的府门前,人数貌似有些多,密匝匝的,到处都是。而且一个个翘着脚,巴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他将信将疑,到了门前,离着老远就躬身施礼,“小人奉了经略大人之命,前来求见魏国公。”
经略大人?
一个管家模样的三步两步下了台阶,激动地问道:“可是唐大人让你来的?”
“啊,没错。”
“唐大人在哪呢?他可是要过来?”
小吏咧着嘴,苦笑道:“唐大人没有过来,他让小的送信,说是请国公爷过去,吃烤,烤红薯。”
小吏说得断断续续,脸上通红,生怕下一秒人家就给他脸色看。管家也愣了,不过他牢记着国公爷的吩咐,只要有唐毅的消息,立刻向他禀报。
管家撒腿就往里面跑,小吏在门口等着,差不多一刻钟,就听见里面传出来马车声音。
魏国公徐鹏举亲自出来了,庞大的身躯,肉包子眼睛,笑起来眯成了缝,胖乎乎的圆脸,跟弥勒佛似的。
难得,见到了小吏,还挤出一丝笑容。
“唐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应该是我请客的,怎么能让他破费,失礼,太失礼了,我这就去给他请罪,赔不是。”
小吏等马车过去,拼命抠耳朵,这两个玩意可以割下去,搞没搞错啊,吃个红薯叫破费,可真有意思!徐鹏举在南京,那可是坐地炮,土皇帝,几代人传承下来,谁敢对魏国公府有半点的不敬。
可怎么看起来,徐鹏举那么怕新来的唐大人,提到唐毅的时候,他都情不自禁,轻声细语,非如此不能表示尊重之情。
能让一个国公爷害怕,唐大人的道行不浅啊,看起来,自己攀上了一个大人物啊!
莫非说一直盼望的机缘终于到了?
小吏兴奋的撒腿就跑,赶快到了菜市场,背了一袋子红薯,脚步不停,跑回了兵部衙门。
这时候徐鹏举早就到了,唐毅竟然把他晾在了外面,根本没有出来,徐鹏举也乖乖等着,没有一丝的不快。
小吏低着头,赶紧把红薯送进去,洗干净,拿到了唐毅的客厅。
“去,把徐鹏举叫过来。”
“遵命。”小吏这一次老实多了,没多大一会儿,徐鹏举晃着肥硕的身躯,从外面走了进来。
“嘿嘿嘿,行之啊,唐大人,好些年没见了,您出将入相,平步青云,真是让人羡慕啊!”
唐毅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对面的马扎,徐鹏举看了看不到一巴掌大的马扎,再看看自己的屁股,咧了咧嘴,咬着牙,费了好大劲儿,才坐了下去。
唐毅眼皮不抬,娴熟地翻着火盆上的红薯。
“国公爷,您可认识此物?”
“认得,老夫又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叫红薯,是近些年从海外传进来的,东南种的人不少,听说不挑土地,产量还挺大的。”徐鹏举笑着说道。
“嗯,国公爷果然有见识,红薯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名字有十几个之多,山芋、红玉、甘薯、番薯、番芋、山药、地瓜、红苕、线苕、白薯、金薯、甜薯、朱薯、枕薯、番葛、白芋……”唐毅一口气说了十几样,突然呵呵一笑,“别管名字怎么变化,归根到底,都是一个东西,就好像苏州的那些丝绸大户,别看有不同的名姓,可是呢,他们的产业,都有一份干股,是挂在您魏国公的名下,每年上百万两的银子孝敬。”唐毅揶揄道:“要没有这些银子,您魏国公也吃不了脑满肠肥,我说的可对?”
汗珠顺着徐鹏举的鬓角就流了下来,浑身的胖肉不停颤抖。
“唐大人,咱们可是老交情,您可不能害我啊!”徐鹏举身体一瘫,从马扎摔倒了地上,那个狼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