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真是想不到,当年发配严世蕃去雷州,他没有去,这回好,轮到张居正了,莫非是造化弄人?
原来严世蕃疯掉了,案子查不下去,但是游七跑到白云庵,去面见严鹄,还拿了二百多万两银子,被人赃俱获。无论如何抵赖,也是赖不掉的。
经过三法司会审,认为虽然游七拒不承认,但是张居正身为文苑清流,管教不严,罪在不赦,罢了翰林学士之职,贬为雷州知府,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在唐毅离京的第二天,判决结果就出来了。
速度如此之快,不得不说,这里面也有替唐毅鸣不平的味道。明明唐毅是受害者,张居正频频暗下毒手,唐毅又因为仗义执言,劝谏皇帝,被贬出了京城。
要是还留着张居正,继续招风惹雨,公道何在,法度何在?
三法司的三位老大人早就恨透了张居正,尤其是赵贞吉,更是牙根痒痒。好好的都察院,两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想要恢复,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给张居正一个重罚,天理不容!
赵贞吉本来是想扒了张居正的官衣,把他赶回老家算了。徐阶此时也迁怒张居正,不会替他出头,可令人意外的是吏部右侍郎高拱居然出面了,他说什么雷州偏远,文教不兴,黎乱不止,需要一干吏,方能平定地方,保境安民,特别推荐了裕王府的讲师张居正。
雷州啊,在大明高层的心目中,基本上就是瘴气之乡,天涯海角之地。
去了那里做官,几乎九死一生,人人视之畏途,几乎和发配没什么差别。赵贞吉觉得也算说得过去,就卖个面子给高拱。
“不愧是张居正啊,真狠得下心!”
唐毅看得明白,张居正这家伙其实和自己选择了一样的路。经此一役,他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师父不疼,同僚不爱。哪怕继续混在京城,也没有丝毫的希望,说不定哪一次京察,就成了牺牲品,黯然收场。
他岂会甘心,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唯有置之死地,才有一线生机。雷州远在天边,越是如此,越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唐毅凭什么根基雄厚,后来居上,不就是开了海,建立了市舶司吗?
为何不能效仿唐毅,在雷州干出一番事业,到时候再卷土重来,杀回京城!
被自己打压到了绝境,还能走出这么一步棋,张居正真的挺了不起的,而且他还抓住了朝堂之上,最后一个巨头——高拱!
唐毅敢说,高胡子绝不会轻易替张居正说话,这俩人背后一定有交易。
其实站在高拱的角度来看问题,唐毅和张居正都是裕王府的讲师,都是他的后辈,偏偏唐毅势力强大,已经把高拱压下去,日后新君登基,究竟谁在前面,谁在后面啊?高拱暗中也和唐毅较着劲儿呢!
保下张居正,就等于给唐毅留下了一个打对台戏的,他高拱就能居中调停,拉一个打一个,好不舒坦。
“娘的,都是一帮子狐狸,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唐毅闭目思量了许久,高胡子啊,老子这一次不会再犯幼稚病了,什么惺惺相惜,什么志同道合,决不能给自己留一个麻烦!
转过天,离开驿站,唐毅在自己的房间桌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叉。
很快就会有一支精干的刺杀队伍出动,张居正,怕是要葬身大海了!
离开京城十天,唐毅总算赶到了天津,没有进城,反而把韩太监叫了过来,此人是跟着唐毅的东厂珰头。
“韩公公,城里头喧嚣,本官住不习惯,现在城外找一处住所。您和这些兄弟怕是要受点委屈了。”
“唐大人客气了。”韩太监呵呵一笑,“您是贵人,您能吃得了苦,奴婢们都是下贱的身子,有什么受不了的,您只管选,哪里舒服住哪里。”
“嗯,多谢公公体谅。”
唐毅让马车往南下去,走出大约三十里,前面出现了一片连绵不断的军营,足有两三千号人的规模。一员饱经风霜的老将正等在这里,见到了唐毅的马车,急忙迎了上来。
“末将俞大猷,拜见唐大人!”
唐毅连忙从马车下来,走到了俞大猷近前,拉着他的手。
“老哥,身体怎么样了”
“托大人的福,都好哩。”
唐毅心中苦笑,哪是福气,分明是祸啊!
“老哥,住处可找到了?”
“大人请随末将过来。”
俞大猷在前面带路,又走出了十几里路,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的荒滩,在后世,这里还有个名字,叫小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