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想不到,竟然在调查严世藩的时候,给抛了出来。不是巧合,绝对是阴谋!
而且非常有严氏阴谋的味道,徐阶突然惊醒,严世藩为什么会在严嵩失去圣眷的时候,还出了致命的纰漏,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故意设圈套,让他往里面跳。
其实以徐阶的精明,未必会上当,严世藩的坏水再多,也有枯竭的时候,老是一个套路,谁都能摸出来规律。
坏事就坏在唐毅身上,他非抛出一个唐严结盟的消息,弄得徐阶紧张兮兮,迫切需要反击,结果就陷入了圈套。
三泰票号的事情绝不简单,既然掀开了,就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如果真是严世藩帮着嘉靖经营小金库,替皇帝分忧,他徐阶查下去,就是把皇家的丑事揭发出来,嘉靖是个多刚愎自用的人啊,落了他的面子,那可是要付出代价滴!
……
徐阁老陷入了苦心焦思,一筹莫展。
同样的,唐毅也知道了三泰票号的事情,还没等他发表意见,损友徐渭就嘿嘿道:“徐阁老要倒霉了,对了,行之,还有你的一半功劳哩!”
唐毅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我和袁炜从来没见过面,都是严世藩编排的。”
徐渭这个无语啊,我还啥都没说,你就说没见过袁炜,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不是傻瓜。
想想唐毅也够厉害的,一下子把徐阶和严世藩两个聪明人都给算计进去了,凭着一己之力,玩弄两个庞然大物,想想就让人浑身血液沸腾,暗爽不已。
“行之,你说实话,三泰票号是不是你早就布下的局?”
唐毅把两手一摊,无语道:“文长兄,我是人,最多只是比你聪明一点,又不是妖孽!怎么能布那么长远的局。”
“也倒是。”徐渭总算是有了点安慰,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案子上面,由于调查严世藩贪墨,是三法司正堂挑头,兴师动众,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不然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徐阶。
可是查下去,就意味着要掀出皇家隐秘,让嘉靖丢面子,徐阁老一定很难,进退维谷。
“行之,徐阁老会不会失去圣眷,被严家绝地反击?”
“不会!”
唐毅笃定说道:“严世藩这一手虽然玩的漂亮,可过犹不及,他只是赢得了战术的胜利,在战略上,严世藩彻头彻尾败了,不论结果如何,陛下都只会更加讨厌严世藩!”
徐渭挺聪明,挺有才华的人,可是一提到朝堂上的争斗,他就变成了傻瓜一样,实在是跟不上唐毅的跳跃式思路,明明严世藩占据了上风,把徐阶算计得那么惨,怎么倒霉的还是严世藩?什么狗屁逻辑啊!
大才子可怜兮兮巴望着,希望好朋友解惑,只是唐毅却不想多说。
“文长兄,我刚刚得到了一套夜光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正好留着半夜的时候,抒发满腹的惆怅。”见徐渭不肯罢休,唐毅只好出绝杀技,突然拍了拍徐渭的肩头,“文长兄,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一个人光棍多难受啊,回头小弟给你安排一个,要啥样的只管说,天南地北,哪怕海外的,我都给你找到!”
提到了婚事,徐渭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半天憋出一句,“哥不是随便的人。”
“随便起来不是人!”唐毅毫不留情道:“文长兄,要是再拖下来,你们徐家可要绝后了。”
徐渭愁的五官都缩到了一起,他抱着脑袋,两个声音不停交战着,没有头绪,他用力甩了甩头,拔腿就跑,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
“文长兄啊,我是真羡慕你啊,能逃避是福气,只怕有些事情,我想逃都逃不掉。”唐毅望洋兴叹。
还真别说,仿佛验证他的话一般,转过天,嘉靖召见了徐阶,前后有一个多时辰,传出来的消息可实在是太劲爆了。
破天荒,嘉靖把徐阶叫了过去,一顿臭骂,骂完了还不甘心,又把几个内廷的大珰,从黄锦开始,什么石公公,什么吴太监,一个没跑,都被骂的狗血喷头。
可令人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嘉靖骂是骂了,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徐阶依旧回内阁票拟奏折,黄锦依旧管着宫里的大小事务,跟没事人一样。
至于三法司那边,也暂时停了下来,可是结果却迟迟没有公布。满朝大臣都大惑不解,尤其是严世藩,他还准备和党羽痛饮三天的美酒,好好庆祝一番。
可是宫里迟迟没有消息,严世藩还在守孝期间,又没法入宫,一下子从喜悦的巅峰,摔了下来,朱厚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处置徐阶啊?
又过了一天,嘉靖突然下旨,把唐毅叫到了玉熙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