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不管,可别丢了钦差的颜面!”
鄢懋卿的脸瞬间就绿了,怒斥道:“赵贞吉,你我同为钦差,你凭什么把钥匙都拿去了,赶快给我!”
说着鄢懋卿劈手就要抢夺,赵贞吉哪是吃亏的,他一转身,把三串钥匙都塞进了怀里,轻笑道:“都是替朝廷办事,不必分彼此,老夫不辞辛劳,告辞了!”
说着赵贞吉叫上了衙役,就往储存资料的仓库赶去。别看老头个子不高,速度倒是不慢,鄢懋卿小跑着,愣是赶不上。
看着他们的背影,唐毅一脑门子都是汗,瀑布汗!
两位好歹是三品大员,钦差大臣,竟然像两个小学生耍脾气,怎么看都别扭。天大的事情落到这二位身上,只怕是要糟糕。
谭纶更是跟吃了苦瓜,心说两位大人可别打起来,他急匆匆追上去,石公公看了一眼,对霍建功点点头,“三太保,你也去看看吧。”
打发走了霍建功,石公公一扭头,冲着唐毅摊摊手。
“唐大人啊,咱家刚回京城没三天,就又跑来了,一个年都没过好哩。”
唐毅陪笑道:“让公公辛苦了。”
“辛苦没啥,我们做下人的,不怕辛苦。”石公公叹了口气,扫了眼四周,唐毅急忙摆手,把吓人都打发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石公公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皇爷在临走之前,把咱家找去了,他老人家说福建的案子不好办,让咱家遇事多请教唐大人。”
噗!
唐毅正喝茶呢,一口就喷了出来。
嘉靖你可真是使唤人不偿命,唐毅冷笑了一声,“我说石公公,你看那两位的架势,水火不同炉,人家要玩命的!我凑合进去,还不粉身碎骨啊?”
石公公也知道事情难弄,五官都缩到一起了。
“唐大人,咱家这心里头也清楚,可是又不能不办,总而言之,一要让皇爷出气,二要维持东南的大局,不能出差错。”
此话一出,倒是让唐毅刮目相看,这位石公公不简单啊,竟然有如此见识。石公公羞赧一笑,“这是老祖宗的意思。”
是麦公公!
麦福老太监伺候了嘉靖几十年,可以说最了解嘉靖的脾气不过,他这么说,其实就代表着内廷定了调子。
这倒是和唐毅判断的差不错,只是不知道赵贞吉和鄢懋卿这对冤家会折腾到什么程度。
“石公公,我尽力而为,只怕也做不了多少,轮起官位和靠山,我都差着太多了。”
“唐大人你可别太谦虚了,咱家是知道你的本事的。”石公公没有多啰嗦,他赶快起身,也赶去仓库了。
直到第二天额晚上,谭纶拖着疲惫的身体赶来,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赵贞吉抢了钥匙,鄢懋卿这家伙也不是好对付的,他叫来手下人,抢先跑到了仓库,把放置箱子的房间给封锁起来。
好么,你不给我钥匙,我也不给你箱子,咱们谁也别看。
赵贞吉吹胡子瞪眼,这二位足足对峙了一刻钟,眼睛都瞪得流泪了,最后还是石公公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们一人一半,这才算暂时化解了危机。
两个家伙挑选自己中意的箱子,拿着东西立刻回去研读了。
谭纶叹道:“天不亮的时候鄢大人就把升堂审案,一直忙活到了傍晚,据说连午饭都没吃。”
“好勤奋啊!唐毅赞叹道。
“他啊,比起大洲公还是差着一筹,半夜人家就到处抓人了。”谭纶苦笑着摊摊手,“行之,我看着二位都拼命想要把火烧到对方的身上,这样下去,福建,乃至整个东南都要乱了,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
谭纶一边叹息着,一边偷眼看唐毅,却发现唐毅也在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高深的笑容。
谭纶瞬间脸色一红,他刚刚的话看似随便,实则是打探唐毅的口风,话里有话可不是君子作风,尤其是还让对方给看破了。
“唉,你就是个人精。”谭纶认输道:“我说实话,七大姓固然可恨,但是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谁也没法承受,我不看好能查得下去。”
谭纶这家伙就是有这种功力,貌似很坦诚,实则又是一句废话。
唐毅低着头,盯着面前的盖碗,突然笑道:“下面有托,上面有盖,多像眼下的局势啊,茶壶的风暴,闹不起来……”
话刚说完,突然霍建功急匆匆跑了进来。
“谭大人,你快去看看吧,赵大人和鄢大人吵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