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为右佥都御史,南洋巡抚,仍驻扎吕宋。
席慕云这家伙一点不高兴,别看升了官,和原来的权力没有什么区别。朝廷依旧没有把吕宋当一回事。他觉得要干一票大的,多少年了,就听说俺答多么厉害,杀得朝廷一点脾气没有。
眼下正是决战之时,他岂能甘心当运输大队长?
只是席慕云长于海战,对骑兵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好巧不巧,负责护送难民的李成梁到了营口,两个人一见如故。
他们两个都是胆子奇大,野心勃勃之辈。
“我说汝契兄,朝廷这一次可是下了决心,要彻底铲除俺答,以唐阁老的手段,谭兵部的韬略,戚总镇的勇武,我看俺答是在劫难逃,日后或许还有大战,可是却比不上这一次来的重要啊!要是不能参与,可是一辈子的憾事!”
“唉,谁说不是,可是我是有心报国,却找不到门路。”李成梁作为一员武将,根本没有参与决策的能力,只能看着。
“轻尘兄,你要是能帮忙,老哥感激不尽了!”
席慕云呵呵一笑,“汝契兄放心,这事交给小弟了!”
还真别说,席慕云这家伙很有办法,他的船队正好带着一大批的鲸油,这玩意好啊,能照明,能生火煮饭,还能放火杀人,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席慕云说动了天津巡抚曹邦辅,又让曹邦辅从李天宠手下调来李成梁,他们两个押运着鲸油,辛辛苦苦到了大板升。
可是刚刚赶到,就听说托克托在一天之前已经被打破了。
席慕云顿足捶胸,李成梁指天骂地。
俺答你不是英雄吗?
你不是横行三十年,无人能敌吗?
怎么就那么怂,才几天的功夫,就被打得屁滚尿流,你怎么不能多撑些日子?
费了这么多周折,才捞到机会,难道就要成为过客吗?
“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
这俩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汹涌的火焰,蓬勃燃烧。
“汝契兄,去追杀俺答,你可敢去?”
“有什么不敢的!”李成梁狠狠啐了一口,“老子忍了四十多年,才混上一个区区游击,要是不能立大功,这辈子就完了,我赌了!”他看了看席慕云,“轻尘兄,我看你年纪轻轻,又官高爵显,就不要冒险算了。”
“呸!”席慕云把眼珠一翻,怒骂道:“老子在南洋拼死拼活,拿下了吕宋,可是朝廷上下呢,有谁当我是开疆拓土的功臣?他们眼中南洋就是一片莽荒之地,唯有北虏才是心腹大患,这一次老子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席慕云不但能对付西夷,也能斩了俺答!”
这俩家伙立刻全力筹备,席慕云手握着海上商路,纯种的阿拉伯马比起朝廷都多,李成梁久在辽东,熟悉蒙古部落的情况。他认为这一次长途奔袭,没准要追出上千里,人不要多,必须精干,马匹要足够,粮食要够吃,武器要精良……席慕云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两个人带着五百兵丁,三千多匹战马,从大板升北上,循着俺答逃遁的路线就追了下去。
一天,两天……十天,十五天……
席慕云他们足足追出了十八天,离开大板升已经两千里,期间他们经历五次战斗,有四十三名士兵战死,三十五名士兵失踪,死掉的战马足有五百匹!
夜色降临,席慕云抓着一块半熟的马肉,用力撕咬,从肉里还冒出了一丝血水,腥臭难闻,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李成梁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追了快二十天,俺答莫非逃到天上去了?怎么就找不到呢!轻尘兄,你说咱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席慕云吞了一大口马肉,好不容易咽下去,赶紧抓了两口雪吞下,免得吐出来。
“汝契兄,很多人都判断俺答会去漠北,我却不这么看。俺答是个枭雄,他能甘心屈居人下吗?更何况漠北诸部,不少都是成吉思汗当年的奴仆,并非黄金家族的真正后裔,俺答还要他的脸呢!”
“那他到底去哪了?”
李成梁一肚子怨气,用力挥拳,一砸地面,激起无数雪花。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快拿来火把,把积雪扒开,在面前出现了一大堆的骨头。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李成梁眼前一亮。
“是马骨!轻尘兄,你快看,这里有牙印!”李成梁的声音都变了。
席慕云不解其意,“有牙印算什么奇怪的?咱们不是啃了一大堆的骨头吗?”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蒙古人的习惯,在他们眼里,马是天上派下来的神,即便是再艰难,也不能吃马,除非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李成梁眨眨眼,答案呼之欲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