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了一些,可是小站不也是安全无虞吗?想要光凭着空口白牙,就治本官的罪,痴心妄想!”
王廷一口咬定,海瑞没有证据。
海瑞也不着急,继续问道:“王廷,你说为了天津安全,没有出兵,本官姑且相信你,可是从俺答围困小站,到殷正茂出兵,前后半个月的时间,你为何没有向京城求援,或者向周围府县城池请求发兵?”
“又是冤枉!”王廷大声咆哮道:“海瑞,你大可以去查查巡抚衙门的公文记录,看看本官有没有求救。”
“那为何没有人收到?”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俺答十几万大军,将沿途的交通要路都给封锁了,本官派出去的信差都被杀掉了,故此没法把消息传出去。”
“哦,原来如此!”
海瑞微微点头,对着两旁的锦衣卫一招手,“你们先把他带到一旁。”
“遵命。”
王廷被带下去,很快又有人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大堂之上,立刻跪倒。
“小的拜见大老爷,给大老爷磕头了。”
“抬起头来。”海瑞盯着这个家伙,大声问道:“你是何人,做的什么差事,先交代清楚。”
“回大老爷,小的是天津巡抚衙门的千户,平时负责信件往来,重要公文投递,什么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都是小的,还有手下负责发的。”
海瑞点头,“本官问你,在俺答围困小站之后,你可发过求救的文书?”
“这个……”中年汉子眼珠乱转,心神不定。
海瑞用力一拍惊堂木,吓得他浑身一震。
“本官提醒你一句,你是朝廷千户,应该明白贻误军机是什么罪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明律》规定,奉命行事是公罪,公罪不究!”
海瑞话音刚落,两旁的差役用水火棍敲打地面,大声喊着:“威……武……”
大汉听来,竟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吓得他脸都变绿了。
“回大老爷的话,的确有公文下来,不过上面告诉,只要走过场就好,不要送到地方,出城兜一圈,就赶回来。不过小的心疼手下的弟兄,怕他们出城遇到危险,寻思既然不用送到地方,就没有派人出城,那些公文还在小的家中。”
海瑞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绎,他点点头,示意公文已经到手了。
“那好,我再问你,你说的‘上面’指的是谁?”
“是……”
“讲!”
“是,是中丞大人。”
“哦!”海瑞又问道:“是王廷亲自下的令?”
大汉脸色凄苦,忙摆手道:“小的算什么东西,中丞大人哪里会给小的下令,是,是他的师爷,乔师爷。”
海瑞点点头,“带乔师爷。”
很快,又有一个四十左右,身材矮小的家伙被带了上来。
他刚一露面,侧室里面,王廷通过纱窗,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两旁的锦衣卫可不是吃醋的,探出鹰爪一般的大手,抓住他的肩头,同时手抓住了下巴,用力一扯,下巴被摘下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两个眼珠子急得要努出来。
一辈子审问别人,此时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王廷的那个郁闷的劲儿,就不用说了。可是他的耳朵还能用,听到了海瑞的话,直接昏过去了……
“乔师爷,在十月二十二,俺答围困小站的前一天,从天津仓库,一共搬出了八万石粮食,五千匹丝绸,五千匹细布,还有二十万两银子。这些东西,都是你拿着巡抚大人的手谕去办的。本官问你,这些东西都到哪去了?”
乔师爷脸色大变,却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陪笑道:“大老爷,俺答攻城,调拨粮草饷银,自然是守城之用了。”
“好一个守城之用,那为何天津各军都没有拿到?”
“这个,或许是有人贪墨克扣,您也知道,下面的人太贪了……”
“呸!”海瑞狠狠啐了他一口,“不是太贪了,是太黑了,心都黑了!那些粮食和银子都送到了俺答的手上!”
海瑞须发皆乍,怒斥道:“还需要本官把顺风镖局的人找来,和你当面对质吗?”
乔师爷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海瑞,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你记住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良心!不是每一个人都甘心情愿出卖祖宗的!”海瑞每个字都击在乔师爷的心头,“放聪明一点,到法场的时候,给你一个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