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曾经,现在她不是已经将秦羌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卞惊寒抬眼回向她。
弦音汗。
果然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吗?
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话虽如此,可你也知道,厉竹是如何忘的秦羌?回客栈的路上,你不是还跟我说,这种药,有情才会忘,而且,情越深越刻骨,越忘得干净彻底,所以,就算厉竹现在忘了,她毕竟曾经如此用心地去爱过这个男人,如果再让她去跟十一在一起,你不觉得......你不觉得......”
一时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
见她一本正经、且急切激动的模样,卞惊寒低低笑。
“就知道你会当真,我告诉十一,不是让他钻空子,而是让他不要再担心,这些时日一直遍寻厉竹不见,大家都担心厉竹遭遇了什么不测,如今厉竹无碍,于情于理,都当告知十一一下,另外,出发来午国时,十一也让我答应他,一旦有厉竹的消息,便要第一时间告知他,我只不过是信守承诺,至于十一会不会来午国,跟厉竹会有什么发展,这些都不是旁人所能左右得了的,我们不是当事人,无需给任何人做决定,情之一物,本就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是甘之如饴,还是饮鸩止渴,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一切随缘吧。”
好吧。
弦音被他说得无话可说。
卞惊寒弯唇:“这几日舟车劳顿,你也累得不轻,如今厉竹无事,你也可睡得安稳,快去睡吧。”
“嗯,那我就先上床了。”弦音起身。
拾步往床榻边走,心里其实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的确,看到厉竹平安,她一直高悬的心是放了下来,但是,她跟秦羌弄成今日这般,她又很难过。
虽然跟厉竹认识也才一年多,但是,她很清楚,那是一个心性坚韧的女人,若非不是被逼到了绝境、痛到了极致,又岂会走出食药忘却这般决绝的一步?
大概是怀了孕,人也变得特别感性,鼻尖竟是一酸,她回头,看向那抹坐在灯下,被烛火所拢,背影俊逸挺拔的男人,心中大动,她忽的转身跑过去,伸出手臂,自背后将他抱住。
男人明显一震。
弯唇侧首,他问她,口气里满是宠溺:“怎么了?”
弦音埋首在他宽厚的背上,鼻尖更酸了,她想告诉他,这世上那么多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的男女,她真的很幸运,幸运有他,可这样煽情的话到了嘴边,她愣是说不出来,只得瓮声道:“你快点写,写完了,也早点睡,我在床上等你。”
男人眉目如画的俊脸上笑意更浓,黑眸映着烛火,就像是倒进了万千星光一般璀璨:“你一个孕妇,这样勾.引你的男人,真的好吗?”
弦音汗,一把松开了他。
“我哪有勾.引?只是让你早点睡而已。”
“嗯,”男人煞有介事地点头,“懂。”
“你懂什么?”
男人回头,眉眼弯弯睨着她:“放心,一会儿定如你所愿。”
见他一脸的不怀好意,弦音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佯装不懂:“我有什么所愿?”
“希望你的男人身心愉悦呀,你所愿难道不是这个?”
“你现在不愉悦吗?”弦音继续装傻。
“愉悦,但是,还不够,你可以让我更加愉悦,飘飘欲仙。”
弦音晕死,这话说得真不羞不臊。
涨红了脸,她嗔道:“你想多了,你自己也说了,我是一个孕妇,我是孕妇、孕妇、孕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没关系,你的这个我也喜欢。”男人眼角眉梢笑意绵长,声音低醇磁性。
边说,边举起自己的手朝她亮了亮。
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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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厉竹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日已三竿。
脑子里稍稍有些空,但是,作为医者,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是很久没有睡过如此沉、如此安稳的觉了,起身,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陡然想起还要给卞惊寒配寒毒的解药,连忙洗漱梳妆。
刚来到储药室,想看看解药的配药哪些是有的,哪些没有,管家就过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来府拜访,如今人已在前厅喝茶。
厉竹有些头疼,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吩咐管家:“你就说我一早就出了门。”
“殿下似乎知道神医会这般讲,还说,‘若神医让回复她不在,你就告诉她,本宫并非前来骚扰,而是过来雪中送炭,本宫手里有更简单好配、也更安全有效的寒毒解药配方,特给她送过来。’”
厉竹也是无语得很。
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不仅难配,且有效与否、安全与否都还不能完全保证的解药配方,犹豫再三,才拾步前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