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未抬。
厉竹走至跟前,还未来得及行礼,男人已先出了声:“研墨。”
厉竹一怔。
喊她进来是让她研墨?
平素伺候笔墨不是有专门的婢女吗?
心里也就那么疑问一下,她便轻挽了衣袖依言去做。
好歹今日这个男人为她出了头,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也好,还是为了立他太子的威风也罢,她毕竟是受他维护的当事人。
从墨盅里取了一枚墨锭放于砚池中,倒入清水,执起墨条她缓缓磨了起来。
因为很专注,一直低垂着眉眼看砚池,便也没有注意到男人狠狠攫着她的视线。
直到研墨的手腕骤然被男人大力握住。
厉竹吓了一跳,差点将砚池带翻。
“厉竹,你说,你是不是给本宫用什么药了,或者用了什么毒?是不是?”男人声音沙哑,胸口起伏。
厉竹怔了怔,甚是莫名。
用药?用毒?
他的意思是他中毒了吗?
见他脸色难看,眸中猩红,眉目之间尽是痛苦,厉竹呼吸一紧。
都顾不上去否认,第一反应便是伸出另一只没有被他钳制的手,去探他的脉搏。
可指尖还未触上,就被他愤恨地一把甩开,而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却是更加用力握紧,将她朝自己面前一扯。
厉竹踉跄一步,腰腹撞向桌边,都顾不上去护痛,就被他大力扯至跟前。
“不然,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残花败柳而已,本宫会为了你不管不顾?”男人咬牙,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甚至喉咙里都有细微的嗞啦声传出。
他坐着,她站着,他灼灼盯着她,眸里的猩红妍艳刺目。
厉竹有些被他的样子吓住。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过来,他口中的下药、荼毒是什么意思了。
心口微微一松,为他不是真正的中毒。
然而,却是有更大的悲凉从心底深处泛出来。
所以,今日在王府,警告她,让她消停点,结果自己冲动发疯,去打秦毓,如今是想将这个责任怪到她头上是吗?
觉得是她对他下药荼毒了,他才会如此失控,是吗?
这联想能力,这推卸责任的能力,真是再也没谁了。
厉竹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可理喻。
“秦羌,不错,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残花败柳一个,可是,我也不至于下贱到给一个男人下这种药,何况,我也没有这种药,而且,也请你尽管放心,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下。”
男人闻言就笑了,笑容冰冷嗜血。
那一句,也请你尽管放心,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下,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
眸子里的妍艳更甚,他一字一句,声音沙哑破碎:“所以,本宫才说自己疯了。”
厉竹心尖一抖,为他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又被他大力一拽,她猝不及防,身子猛然失去平衡,栽扑进他的怀中。
也不给她爬起来的机会,男人一只长臂将她禁锢于怀中,另一手粗暴地扳过她的脸,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