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一震。
问他吗?
什么意思?为何突然问他?
难道知道是他告诉那个沐辰紫枫行宫这个地儿的?
还是知道卞惊安的那张字条是他给的?
不对,这个男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证人?证明聂弦音是被卞惊安所囚的证人?
为何说他是证人?
是因为他跟卞惊安走得近,觉得他肯定知道卞惊安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情卞惊安还真没跟他说,而且,看那个沐辰,并不像是卞惊安所扮,显然是这个男人倒打一耙。
退一万步说,就算沐辰是卞惊安,就算这件事是卞惊安干的,他跟卞惊安什么关系,也断然不会出面做这个证人。
正欲表明态度,说不知卞惊寒在说什么,又骤闻卞惊寒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不仅江侍郎可以作证,江姑娘也可以作证。”
江良到嘴边的话就停在了喉咙里,莫名转眸,看向身侧的女儿。
她也可以作证?
不仅他,全场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江语倩的身上。
江语倩面薄如纸。
见自己的父亲蹙眉盯着她,一副“到底怎么回事”的表情,慌乱的江语倩只得硬着头皮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聂弦音......聂弦音就是顶替我入宫的那人......”
江良呼吸一滞,瞬时变了脸色,难以置信看向她。
江语倩咬唇低下头。
其实,她也早已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真的只是一时贪玩,又不想入宫,才会做出此事,结果自己被人害得倒了嗓子,到现在还是苍哑的不说,如今又闹出这等纠复。
江良脸色很不好看,低声斥她:“怎么不早说?”
若他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肯定不会将那张字条给卞惊安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是聂弦音......”
江语倩也很委屈。
不过,她是应该早些将卞惊寒知道此事告诉他的,在宫里的时候,见习女史官不得私自见亲人,她没有机会说,出宫了,她又怕被他骂,见事情已经过去了,便也没有说。
江良的心情真是坏到了极点,若不是这么多人在,他真恨不得扇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巴掌。
现在,现在搞得他里外不是人、骑马难下!
心中百折千回,脑中快速思忖着对策。
卞惊寒明摆着就是拿这件事在威胁他!
他该怎么做?
如果他背叛卞惊安,帮他,帮他作证,作证一切都是卞惊安所为,那卞惊安就完了。
抢掠妇女、囚人孕妇、最主要的,还是偷偷囚于皇帝的行宫,且,还设计陷害卞惊寒。
如此一来,就会忤逆罪、欺君罪、谋害手足皇子罪,几罪并发。
卞惊安就真的完了。
可如果不帮卞惊寒作证,那就是卞惊寒可能会完。
而一旦这个男人因为他的不帮被逼到绝路,定然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他女儿也已经不在宫里,不在做女官,但是,若想证明当日的那个江语倩是假,还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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