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反问,语气有些冷,细听之下,其实还有一些咬牙切齿。
当然,这些已经有六七分醉的厉竹是没有听出来的。
其实,他何止咬牙切齿,在今晨看到秦义飞鸽传书上的内容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种当面掐死她的冲动。
她有腋味之症,她都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还是他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她也一直擦药,掩盖腋味,旁人一般很难察觉。
这般隐秘又私密的事情,秦义竟然也知道。
这怎么能不让他光火?
没做过亲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知道?
想到这里,他噌然起身,吓了厉竹一跳。
“怎么了?”厉竹一脸疑惑和醺然。
秦羌强自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才忍住没让自己发作出来。
“没事,突然想起一件事没做而已。”
见秦羌复又坐了下去,厉竹就下起了逐客令:“既然有事没做,就快去做吧,夜已经很深了,我们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合适,以后要找我,就白日里找吧,免得被人看到说闲话。”
“你怕被人说闲话吗?”秦羌当即回了一句,心里却是冷哼不已。
“怕啊,”厉竹只手撑着头,有些摇摇欲坠,“最怕我们这种清白得就如同小葱拌豆腐,却要被人说成不堪的关系。”
秦羌微微一怔。
厉竹却是已经晃悠悠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厢房的门。
其实,世人的眼光她又何曾在意过,她不想的,只是不愿某个男人再增加误会而已。
“谢谢你的药。”将门拉得洞开,她朝秦羌微微笑道。
言下之意很明显,请。
秦羌坐在那里未动,见夜风从洞开的门口灌入,女人只着一套里衣和中衣,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冷颤,他才起身站起。
拾步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问了一句:“你真的吃榴莲了吗?”
“是啊,几时你也吃吃看,挺好吃的。”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听到她如是说。
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秦羌失神了好一会儿,身后的屋里蓦地烛火一暗,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走入院中,提起轻功飞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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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皇宫
秦义随嬷嬷一起踏进弦音她们几人住所的时候,几人正在用早膳。
见桌上除了稀粥馒头之外,竟然还有燕窝,秦义啧啧道:“大楚果然财大气粗,连见习女官的早膳都能吃上燕窝......”
埋头用膳的几人这才看到他和掌事嬷嬷,连忙起身打招呼。
他扬袖示意大家坐:“沐某前日去买了些书,这两日看了看,觉得很不错,就送过来给大家,你们闲暇之余可以看看,对日后的史官工作应该会有些裨益。”
说完,就将手里的几本书交给身侧的掌事嬷嬷,让她分发。
并继续感叹道:“贵国宫中之人的待遇真的很不错。”
几人就笑了,秦燕自是第一个满面桃花地解释:“这燕窝哪是宫里派的吃食?宫里怎么可能会派如此贵重的吃食?是云妃娘娘派人过来赏的,云妃娘娘为人低调谦卑,对我们是真心好,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让人过来赏赐吃食了。”
秦义眸光微微敛起,笑道:“原来如此啊,沐某还说呢,若是这待遇,那世人还不得挤破脑袋也要入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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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见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云妃便来到院子里散着步。
她鲜少出门,基本上都只是在自己宫里的院子转转,院子不小,花树也种了不少,亭台楼阁、假山小池也都有,也无需出去逛。
正欲进凉亭小坐,随侍的玉嬷嬷快步前来,对着她一鞠:“娘娘。”
警惕地环顾了一圈,见左右无人,才将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塞入她的手中,低声道:“这是方才一个小太监送过来的,说是三王爷给娘娘的。”
云妃眸光一动,垂眸看向自己手心。
是一张字条。
折了很多折,折得很细。
稍稍有些意外,虽外臣无召不得入后宫,他来见她很难,可他也鲜少与她字条来往,除非遇紧急之事。
微微抿了朱唇,她抬眼看向玉嬷嬷。
玉嬷嬷颔首告退。
当只剩自己一人,她霓裳轻动、裙尾轻曳,拾步上了凉亭。
在凉亭护栏边的长椅上坐下,水眸流转,瞥了瞥四周,这才再度看向掌心。
葱白纤细的指尖缓缓将纸团展开。
白纸黑字入眼。
是他的笔迹。
【帮我照顾好江语倩,她有两项本领日后对我有大襄助,虽不能许你后位,但大楚第一妃的位子现在就可承诺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