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卞惊寒笑。
他就喜欢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喜恶的真性情,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以及她遇到讨厌的人的时候,嘴里的那些小恶毒。
“那现在呢?她如此一闹,皇上就同意取消婚约了吗?”
“没,还僵呢。”
“哦。”弦音点点头,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些生在皇室的人来。
真的只是看着光鲜,命运却从来都不是做主。
“对了,白日的时候,你得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孕妇必须要经常见见阳光,但是,出门前,一定要脸上掩块帕子,而且,只能在院子里,不可以出院门,听到没?”
“听、到、了!”
晒太阳补钙是吗?
忽的想起什么:“掩帕子还是不安全吧,我有更加安全的秘密武器。”
噔噔噔跑到房中橱子前,她拉门取了个东西,朝卞惊寒一扬。
赫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神医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这个,当时她手头上也没有现成的,就只有这张她带在身边给自己备用的,说安全第一,还是留给我以防不急之需,我晒太阳的时候,就戴上这个?”
如此自然最好。
卞惊寒点点头:“她倒是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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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国,龙腾宫
皇帝批完最后一本折子,阖上,放下手中的朱砂笔。
边上的大监连忙端了茶盏上前双手恭敬呈上。
皇帝接过,掀开杯盖,呷了一口茶水,递还给大监:“让人进来吧。”
大监颔首:“是!”
龙腾宫门口,厉竹静静而立。
大监自里面走出:“皇上让神医进去。”
厉竹颔首:“谢大监。”
终于肯见她了,面圣可真不容易啊。
从买通宫门口的守卫,让其层层通禀,最后至这龙腾宫,她已花了半日,然后,又在这龙腾宫门口等了有一个时辰了吧。
随着大监进了龙腾宫,见皇帝端坐于龙案后,她跪下行礼。
皇帝扬手示意大监将宫人们都带下去。
待偌大的殿里只剩下两人,皇帝率先开了口,威严淡漠:“找朕何事?”
虽然他的态度意料之中,但是厉竹还是垂眸弯了弯唇,再抬眼。
“也没什么事,就是民女要离开午国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特进宫跟皇上道个别。”
皇帝眸光微敛,“嗯,朕知道了。”
厉竹以为他至少会问问她为何要离开午国,或者问问她将去哪里。
没有,竟都没有。
她抿唇默了默,想起正事,再度开口:“能否让民女再跟皇上请请脉?皇上龙体无恙,民女才会安心在外。”
皇帝没做声,似是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不带一丝情绪地“嗯。”
“谢皇上成全!”
厉竹俯首谢恩,之后起了身,行至皇帝跟前,再度跪下。
皇帝伸出手臂于龙案之上,厉竹轻挽袍袖,抬起指尖探上去。
凝神静探。
趁皇帝一个恍神的间隙,她忽的抬起衣袖朝皇帝面上挥了挥。
皇帝目光就定定地凝在了那里。
她飞快起身,快速入了内殿,直奔龙榻,直取枕头。
然后,然后......她就真的找到了枕芯里的叠得极细的纸。
展开一看,竟然真的是配方。
疯子!
秦羌完全疯了!
这可是龙枕啊!
不管是皇帝自己发觉,还是宫人们换枕芯,这都是极易暴露的,一旦暴露,会是什么后果,那个男人就没有想过吗?
就算不知药方是谁的,皇帝也定会彻查。
为了报复她,为了试探她,他已经丧心病狂到将他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吗?
不敢有半分耽搁,将药方快速拢于袖中,她又赶紧回到了龙案前跪下,给皇帝探脉,再对其一扬衣袖,将袖中无色无味的东西朝他鼻尖一撩。
皇帝回过神,她继续探。
“启禀皇上,皇上龙体康健,无任何病恙,这下民女彻底放心了。”
“嗯。”皇帝声音与神情一样淡漠。
“那民女就告退了。”
“去吧。”
厉竹再次俯首行了个大礼,起身,正欲退下,皇帝忽然开了口:“厉竹,当日,朕答应你的,朕做到了,你答应朕的,可别让朕发现你食了言,否则,后果如何?相信不用朕多说,你也心里清楚。”